萧谌又果断地拒绝,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这事,这也是为什么孔柔一个寻常人家出身的女人,能嫁入萧家的原因。
卢氏岂愿意萧谌为了一个女人孤独终老,费尽心思要为萧谌再择良缘,萧谌无论家人怎么说,就是不肯应下。
闹得太僵,后来萧谌连家信都不写了。
好不容易萧谌写信回来说要娶妻,身份再低的女人,有个人陪着儿子,照顾孙女,这就成了吧。
现在倒好,叫萧颐扎心一记,也叫卢氏想起这些年的不畅快。
“阿娘。这是在京城,小娘子随身带匕首的,总是不好。你可得说说?”萧颐想到萧谌的事,再不敢掀卢氏的伤疤,不过这个事是必须要管的。
卢氏心里有数,没等到萧宁洗漱出来,倒是等到孔柔回来了。
孔柔的神情有些着急,进来见到婆母和姑姐,亦是顾不上,“阿宁如何?”
别管萧家的人怎么看不上孔柔的身份,人都嫁进他们家了,萧宁同孔柔的感情不错,这些日子孔柔也一直都安安分分,不懂的从来不管,只管闷头学。
卢氏一直知道,人的本事都是学出来的,看人的出身,不过是因为自小家中耳濡目染,慢慢养出了气度,见识。没有人想费心去教一个儿媳,更愿意坐享其成。
萧谌的事毕竟不一样,能让萧谌松口娶的女人,在卢氏的心里,此女便不同。
故卢氏虽然没有亲自教导,也是费尽心思让人教导孔柔。
孔柔无论从前是怎么样的人,现在的规矩算不上顶顶的好,亦不差。
最难得的还是孔柔对萧宁的关心。急急忙忙的回来,第一时间追问萧宁的情况,亲生母女不过如此。
卢氏语气平静地道:“无事,放心。”
孔柔也听下人说了没事,没能亲眼看到萧宁,心是放不下。眼睛直往一旁瞟去。
“五娘沐浴更衣去了,婶婶莫急。”萧四娘走上去,扶着孔柔到一旁落座。
孔柔想起急急忙忙进来,连礼都顾不上,连忙道:“方才情急,失了礼数,见过阿家,阿姐。”
“无妨。”真情假意,总能在关键的时候看出端倪的,孔柔急步而来,急于询问萧宁是否无恙,倒让两位大姑子,颇有几分好感。
于她们而言,孔柔是外人。萧宁别管多少年没回过她们萧家,都是她们的侄女。
血脉亲情,这是天生的,永远都不能抹去。
想要她们接受孔柔,就得慢慢看。
萧谌膝下如今唯萧宁一女,别管萧宁的母亲让他们萧家变成多大的笑话,明理的人都不会把过错归在萧宁的身上。
萧家上下算是明理的,待萧宁也是真心疼爱。
尤其萧宁三番五次落韩家的脸,能让韩家不舒服的人,那就是给他们萧家争气啊!
“你能对五娘视如己出,我们很是欣慰。”卢氏颔首,颇满意孔柔能做到这一点。
孔柔有些不好意思,她和萧谌的婚事,要说牵红线的人更是萧宁呢。
“五娘随身带的匕首,你知道吗?”萧颐想来想去,等不及萧宁来了,试探地一问。
“那是郎君在阿宁五岁生辰时特意让人打造的,留给阿宁防身用。”孔柔并不隐瞒,生辰送人匕首的,当时也让不少人吓着,不过那匕首确实是好东西。
一片倒抽声,谁能想到匕首会是萧谌送的。
饶是卢氏也微拧了眉头,萧颐慎怪地道:“真是的,孩子还小,什么礼物不好送,怎么送匕首。”
这话,不太好接啊!
孔柔小心地张口,“阿宁自小在军中长大,也曾随郎君去过草原。郎君说过,似在草原中遇见了狼,后来阿宁便请郎君为她打造一把匕首,随身携带。”
其中竟然另有内情,好像,看起来不太好问得太多了呢。
萧颐试探地瞄了亲娘一眼,卢氏道:“适才若无匕首,五娘危矣。”
小娘子家家随身带匕首或许有些不妥当。方才她们亲眼所见,若不是有萧宁的匕首,现在萧宁是何模样?
明白卢氏的意思,萧颐无论心里再怎么不认可,都知道不宜再提。
“我今日出门听闻一些关于阿宁的事,同阿宁婚事有关。”孔柔心里藏了事,藏也藏不住。
身边的人能跟她一起讨论这事的,郎君不在身边,伺候的人,如何清楚其中的细节。
和萧宁讨论,虽然很多事孔柔确实习惯和萧宁提及,不代表这事也能提。
卢氏抬起眼皮,“阿宁的婚事,七郎何意?”
有些话卢氏一直不着急聊,现在既然孔柔提及了,正好,卢氏也得问问远在雍州的萧谌有何打算。
孔柔倒是清楚,答:“郎君说过,阿宁的婚事由阿宁做主。”
话音落下,众皆呆滞。
一个孩子,做主自个儿的婚事?当爹的昏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