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惊觉大阴谋(2 / 2)

“放他们走,让他们到筦城送信。”萧宁冒出这话,叫人听了都傻眼了。

这些纵为降兵,如何能愿意帮萧宁他们送信,这不是痴人说梦?

“告诉他们,如果不去帮我们送这个信,就凭他们杀了我们不少的将士,留在我们手里,断然没有好日子过。送完了信,能不能活下来且看他们自己的运数。

“别忘了提醒他们,必须要说自己是雍州兵马,否则的话,冀州兵落入盟军手中是何下场,他们一定清楚。”

萧宁做事,方方面面想得十分周全,连让人拒绝的机会都不给。

“得让他们换上我们的军装!”萧宁说到这里,旁边的崔攸听得眼睛立刻亮了,赶紧给萧宁出主意补充。

“不错,想必他们为了保命一定会配合。”虽说杀降不祥,萧宁也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两军交战,战场上本来就是你死我活,心存仁慈,妇人之仁,不过贻笑大方。

可是对方竟然投降,求的只为保全一条性命,萧宁没粮养降兵。且观曹根对待将士和百姓,留下来的人,萧宁也不敢用。

不能用也不能杀,这么尴尬局面,应该怎么处理这些降兵的确很让人费思。

好在萧宁想出这么一个办法,目的也很明确,既要解决这些降兵,同时也要披露韩靖和曹根合作的阴谋。

“这样一来,岂不是暴露了我们的位置?”萧宥提个醒,这一点不能忽略,否则极有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

萧宁眼中闪过凌厉,“要的就是他们都知道我们的位置。既然他们想算计我们,再没有比给他们机会,让他们能算计我们成功更令他们欣喜若狂的事。

“我得让天下人知道,韩靖是个什么样的人!借此机会,更要义正辞严指责曹根,顺理成章叫雍州再不受任何人辖制。”

这一点相当的重要,跳出任何人的挟制,等于为雍州争取绝对的自由权,往后,雍州就真正由萧谌说了算。

明鉴的眼睛灿若星辰,透着难言的欢喜。

天下大乱,处处受制于人并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能够跳出各方掣肘,就是给了他们自主发展的机会,任何人再想算计,必须先掂量他们的实力。

明鉴默默地给萧宁竖起大拇指,惊叹于萧宁能迅速在危局中永绝后患。这脑子太好使了!

明鉴他们倒也不是想不出来,只是反应绝没有萧宁这般快!

有时候抢占先机,决定生死。

“即刻去办。”萧宁想好了,即是下令,让人马上安排。

玉毫本来心不定,见萧宁胸有成竹,马上去办。

萧容心惊肉跳不假,这会儿问萧宁:“有什么事是我们能做的?”

断不能在这危急关头只念着他们自己,得帮忙。能帮一点是一点!

萧宁其实很想说,这时候萧容不给她添麻烦就成了,话到嘴边,忍住!

她得记住卢氏用意,且这世上的聪明人并不多,若是她处处瞧不上人,这对她并非好事。

世上无不可用之人,只在于会不会用人,她该学的是如何用人!

萧宁心下有了计较,思量萧容的本事,参考大伯父萧讯,果断地道:“抢来的粮食归你统筹。”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也是一等一的要事。

萧容正色道:“唯!”

明鉴听着这个唯字,便知萧容已经完全摆正自己的位置,明了他不仅仅是萧宁兄长的身份,更是萧宁的下属,愿意听凭萧宁调遣。

“既然想要请君入瓮,须寻一个好位置。”萧宁敢想敢做,就算来再多的人,她亦无畏。

玉毫赶紧将舆图给萧宁拿上来,崔攸提醒道:“既以冀州军以作败退之势,一路上也该多作准备,以假乱真。”

此刻,他们赌的是韩靖和曹根不可能那么快互通消息,一两天的时间差,足以让他们做成很多事。

“攸去准备。”崔攸不管萧宁打算选何处作为退路,他现在需要做的是,安排方方面面周全的败势。

此势是请君入瓮的关键,不容有失。

萧宁颔首,崔攸马上退去。

李恭在这个时候急步行来,身上沾着血,尤显得杀气甚重。

“小娘子,方才击退对面的兵马时,我瞧着一个好地方,可以安营扎寨设伏。”李恭来得匆忙,是有个好地方推荐萧宁。

萧宁正忙着看舆图找位置,结果听到李恭的话,萧宁乐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欢喜地道:“走,瞧瞧去。”

李恭听着萧宁爽快的话,应下一声,在前为萧宁引路。

萧宁随李恭走上一处平原,李恭道:“小娘子,此处安营扎寨不错。你瞧这东临水,北临山,若是把他们往南里逼,这是一条山谷。只要我们提前在山谷上设伏,不管多少人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显然在请萧宁来之前,李恭已经仔细勘查过,位置定然是好的。

平原能让人一目了然,况且若是盟友前来,料定他们无所防备,毕竟可是他们派人求救去的。

到时候关门打狗,正好挫挫他们的锐气。

不错,萧宁首先想到要坑的就是韩靖,纵然这一位断然不会亲自领兵前来,也要让他们敢来定损失惨重,得不偿失。

“前面带路。”山谷所在,萧宁也得亲自过去查看。初春刚过,万物开始复苏,冀州的地界依然有些冷。

萧宁看完山谷,感叹地道:“可惜不是秋冬时节。”

秋冬时节万物枯萎,放一把火烧起来,能烧得他们首尾不能相顾,定是相当的漂亮。

“某知有一物,水浇不能灭,以作引火,上上大佳。”明鉴在这时候展现他的见识,萧宁一听水浇不能灭,马上知道那是什么。

“甚好,可让天下瞧瞧,有人失道失德,引天降惩罚,竟叫水不能灭火,是为天所不能引容。”萧宁就这么一会儿,又想出一个上好的主意,定能坑死某人,让他人心尽失。

明鉴已经不想说话了,他就开个头,萧宁立刻想到三步乃至十步外的布局。

韩靖心计谋略极是不凡,同萧宁对上,真想看看终极较量。

想归想,明鉴更明白首要行事,“某去准备。”

既知那水浇不能灭火之物,又在此时提起,明鉴自明了此物所在,需要及时运来。

“需人几何,且让玉毫给你。”萧宁亦知那是何物,也明了非明鉴一人可行,连忙补充。

明鉴想了想终是问:“小娘子知为何物?”

“石油!”萧宁亦不卖关子,据实而答。

明鉴微微一顿,再问:“小娘子从何而知?”

萧宁笑笑反问:“你又从何而知?”

问得明鉴哑然,说得对,他能从书中读到的东西,萧宁有何读不到。

实则萧宁会知石油此物,并不是在这辈子才知道。

这一点不需要让人知道,反正明鉴能知,她亦能知,无须向任何人解释。

“不想小娘子小小年纪竟博览群书。”明鉴感叹不已,对萧宁越发佩服,想他一向以为自己够了不起的,博览群书。萧宁才多大的人,人家素日从不张扬读了多少书,这世上无多少人知道的东西,萧宁知道了。

萧宁眨了眨眼睛,博览群书不假,石油这东西和用处她能知道,这辈子并未看到相关的记载,比起她这作假,明鉴可是货真价实的。

“改日先生借我些书瞧瞧,萧家的书,可任君览之。”萧宁提出要求,同样表示不会让人白给。

“上佳上佳。待此事毕,回雍州之后,我静候小娘子藏书。”书啊,萧氏的藏书,定然不少,须想方设法多读些。明鉴这下更是来了精神,连忙道:“速战速决。”

嗜书成命的人,听着能多读几本书,喜出望外,乐得嘴都合不拢。迫切将事情速速解决!

“下令大军开拔,安营扎寨于此。等候冀州兵马前来。”从冀州先头部队里的人问出话可知,援军将即。

来就来,萧宁正等着他们来!

好在冀州这先头的部队带的粮食不少,小半个月的粮,萧宁比他们多了一半的人,如此也能撑个七八天,七八天,足矣!

“报,小娘子,冀州兵从雍州方向而来,距我们不过十里。”萧宁下令将士好好休息,这一休息便是两天,直到前方传来消息,冀州兵马来了。

“多少兵马?”萧赛在旁边急忙地追问,来者几何,关系重大。

“5万。”前去打听的斥候如实而答。一片倒抽声。

他们上回同冀州的先头部队碰面便损失不小,现在更是以少对多,对方可是他们的两倍之数。

目光尽都落在萧宁的身上,等着萧宁发话。

萧宁含笑地道:“来得正好,我们一直都在等他们来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不错。萧宁这不沉着得,让他们哪怕再是慌神,心生恐惧,也无人说出口。

不怕不怕,没什么好怕的。

“先前我们准备是应对韩靖一方盟军的兵马,现在冀州的先来,我们是不是先发制人?”萧容轻声地询问。

“不,应对冀州一方的兵马,宜以静制动。先前他们既然派出兵马打探消息,显然他们拿不准我们的深浅。既如此,故作高深,且看看他们领兵前来的究竟何人,有何手段?”萧宁得想方设法弄清对方是何本事,首要要解决的是韩靖。

真刀真枪应对靠的是实力,这一点曹根必有感触;韩靖在背后诸多算计,若不小心应对,出问题的更是他们。

“他们可曾有发兵之意?”明鉴心急地追问。“并未。”斥候打听消息,只见兵马赶来,未见任何动手之意。

萧宁道:“多设营帐。”

这时候下这个令,崔攸眼睛亮了。

“真假难辨,我就要他们相互起疑心。”萧宁丢出这一句。

想必作为通风报信一方的韩靖,定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将萧宁这方的兵力几何上报曹根,曹根要说完全相信韩靖,这话鬼都不信。

在这个时候,萧宁的营帐突然变多,对方必派斥候打探消息,只要他们一探,定发现事实与他们先前得到的消息并不相同,定起疑心。

曹根就算和韩靖达成协议,他手下的人知道不知道这回事,又或是能不能完美执行两方合作共赢的盘算,皆是未知之数。

人心各异,可运作。

“我去。”萧宥就没有做事的时候,这件事他要去试试,做一做,可不能一直在萧宁的身后,没有能搭把手的机会。

萧宁无所谓,她现在的注意力并不在谁人去办事上。她想知道的是,韩靖一方的人究竟何时能到?

若按时间算,萧宁把冀州人装作雍州兵马放出去,散布消息,迫不及待想置雍州众人于死地的人,定一刻不会怠慢,火急火燎的赶来,将他们一网打尽才是。

“小娘子不必忧虑。纵冀州兵被识破亦无防,心怀不轨者,纵然识破我们的计划,必以为前后夹击,必能将我们一网打尽,他们舍不得放我们逃出生天。”崔攸瞧出萧宁内心的忧虑一般,轻声道明这一点。

明鉴亦铿锵有力地道:“不错,依他们的心性,舍不得一番算计我们,最后竟一无所获。”

萧宁被他们说得心定了不少。她的计划是放出冀州的降兵,无论最后韩靖一方是不是相信他们这些是雍州败退的兵,透露出的信息都是萧宁他们被冀州兵马围困。

如此一来,心怀鬼胎的人能坐得住?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雍州一方。”萧赛点明一点,冀州方面的动静,竟然是要断他们的后路,若在此时萧谌得知这等消息,会作何反应?

萧宁道:“阿爹稳得住。”

所有人都希望萧谌能如萧宁说的那样,真正能稳得住,只要人稳住了,一切好说,否则迎接他们的将是灭顶之灾。

诚如他们所料,雍州确实已经收到相关的消息,雍州被围了,看这架式是只许进,不许出了啊!

比起所谓的进不进,出不出的问题,当得知一直按兵不动的冀州一方突然出兵,来势汹汹,一看这些人的兵马陈列,萧谌的脸色立刻变了。

“七郎,只怕我们中计了。”萧评小声地提醒,这位看起来很是无害,说出这句话时,整个人的状态都变了,感觉都冒绿光了。

萧谌同样意识到这一点,“他们好大的手笔,左右夹击,这是想改变天下局面?”

可不是吗?说来三方对峙,相比之下雍州在北,最不受掣。

曹根占据京城,又有皇帝在手,受两方夹击,按正常的逻辑,谁都瞧不上曹根这个草根出身的人,世族无一不想将之除之而后快,结果,曹根和韩靖联系上了?

“韩靖此人,永远不可小觊。”从前萧谌一直觉得自家的女儿不按牌理出牌,结果韩靖现在完全是要放飞,做起许多事,同样也不按常理,着实让人捉狂不矣。

“兵,出不出?若不出,小娘子领兵不过区区2万,如何承受左右夹击?”孔鸿忧心不矣,谁承想有人的套路如此之深,简直要命!

萧谌心急如焚,面对府前一众人都在等他决定的,萧谌强作镇定地道:“以静制动。纵然阿宁落入他们手中,他们的目的并不是阿宁,阿宁会无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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