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送韩靖的礼(1 / 2)

雍州兵马的厉害,他们已经见识过,断不会以为这也是一群乌合之众。

如果双方的战力一样,人数也一样,这就是一场硬仗!

打仗考虑的不仅仅是前方,还有后方。要知道他们的敌人并不是只有雍州,一旦他们倾尽所有的兵力和雍州开战,是不是让另一方坐山观虎斗,得渔人之利?

“小娘子,战事即可平,还请小娘子先走一步。”明鉴板着一张脸,一本正经的劝萧宁,透着不容拒绝的语气。

“冀州的将士们,希望我们还有再见的机会。”萧宁用着纯真无邪,却又透着得意的语气开口,扬长而去。

这无疑在冀州将军心里的天平上丢下了一块大石,令他们全都倾向萧宁带领的不仅仅是两万兵马。

“将军一定要想方设法突围。”谋士同样心惊肉跳,自不会以为萧宁这个小娘子有多沉得住气,雍州必然是早就已经设好圈套,方方面面都已经准备齐全,就等着将他们一网打尽,因此萧宁才会在他们面前得意洋洋的宣告。

“小娘子,言多必失。”明鉴又适时的加重了一句,明显不满意萧宁又再次透露出了不该透露的信息。

这一回冀州方面再没有人认为萧宁是在诈他们,独臂将军恨恨的道:“撤!”

追人是想把人一网打尽,绝没有一丁点要带手下将士送死的意思。

既然情况不对,绝不能耽搁在此。用最快的速度撤离,保全兄弟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事。

一场厮杀在所难免,萧宁说着撤退的话,其实一直在观察冀州兵马交战,好在各自将士都不是吃素的,素日训练都是使出吃奶的劲儿。

不过,雍州方面还是略占上风,可以说一打二不成问题!

这让萧宁暗松了一口气。不枉这些年她挖空心思让萧谌训练精兵,付出还是有回报的!

将近天明时,好不容易撕开一个口子,带领兵马跑出来的独臂将军,细细一品方才雍州的战力,似乎不像是有人的样儿。

本来要跑的人忽然拉住了马绳,独臂将军侧头问谋士道:“这么小的小娘子,应该不会有多聪明吧?”

这话问的让人怎么回答?

正常是不会,可要是碰上不正常的人那该怎么办?

“报,将军,发现雍州兵马来援。”独臂将军真想回头弄个清楚时,忽然斥候来报,只见在不远处一阵尘土飞扬,甚至亮出了不少的旗帜,这是援军才到?

“他们这是有援军?”一看这架势,独臂将军哪里还敢迟疑,立刻让人回撤。

这一回走的干脆利落,再没有一点点想要回头探明萧宁手里是不是有人的意思。

萧宁熬了一夜,终于熬到独臂将军带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之前设下的营帐弃之不理,萧宁下令退出原本营帐的三十里之外,严阵以待!

萧宁吐了一口气,“一番算计终于把人吓跑,诸位都辛苦了。”

“小娘子,现在不是松口气的时候,盟军的军队离我们只有一日路程了。”玉毫负责收集消息,尤其死盯着韩靖他们兵马的动静。

“挺好的,就让他们看看我们是怎么疲惫的。顺便放出话,我们这一仗损失惨重。”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想要让韩靖一方相信他们现在挺好欺负,他们就得“演”!

玉毫来报是希望萧宁拿个主意,结果萧宁都这么说了。好吧,的确不需要太过担心。

最难对付的冀州兵马已经退得离他们远远的,想必这边的情况也会极快的传到冀州一方。暂时他们不会再出兵,这时间就是萧宁他们对付盟军的大好机会。

分而治之,各个击破。自知不敌,就得动脑子。

一日之后,盟军以5万兵马来到萧宁安营扎寨的附近,萧宁当然不可能让他们靠近,请以五里外而安营。领军前来的人是之前奉命前来迎接萧宁的那位温和郎君,名为南宫致远。

再次碰面,萧宁这几天没休息好,整个人的精神和之前比起来有着天渊之别,也就不需要特意装可怜。

一照面萧宁似乎强打精神一般,“辛苦诸位了,只不过冀州兵马已被我击退,烦劳诸位来这一趟了。”

如果萧宁不是一脸憔悴的说出这样的话,他们还真是相信萧宁还有余力。

但一个人强打精神又急于将他们驱赶,这是为何?难道不值得人深思?

和南宫致远前来的,还有一位是在京城有过一面之缘的韩将军。

“尚未抵达,便听闻小娘子跟冀州交战,似是损失惨重。不知小娘子手中的兵马所余几何?”韩将军问得直接,落在南宫致远的耳朵里,很想阻止这一位继续说下去。

“韩将军可以放心,就算你们5万兵马出手,我要对付你们绰绰有余。”萧宁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韩将军,目不转睛和他说出的这句话,落在韩将军的耳朵里,不过是强弩之末,不肯示弱罢了。

“事到如今,小娘子竟还这般大的口气,如此说来,我们可以打道回府了?只是不知,既然小娘子这般有骨气,又为何派人前去向我们求救?”韩将军似乎一直在等着看萧宁的笑话,如今真正看到,又不喜于萧宁这般强撑,费尽心思想将萧宁踩入泥中。

可惜萧宁并没有因为他的咄咄逼人而不喜,只是侧过头,“你猜。”

志得意满,本以为可以看萧宁笑话的人,被这两个字噎得不轻。

“韩将军若是能猜得出来,就不必屈居于你的兄长之下。想必在你来之前,你的兄长一定再三叮嘱了,一定要听你身边南宫郎君的话。”

萧宁洞若观火这一行人的关系,毫不客气的当着他们的面挑拨离间,她倒要看看南宫致远能如何应对。

韩将军的脸色瞬间变了,纵然是那位南宫致远也意识到不妥。

可是有些话,韩靖的确是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说的,就算想要否认,如何能否认。

“果然。看你也年纪不小了,竟然比不上一个外人,你的兄长宁可相信外人,也不愿意相信你。你如此无能?”萧宁火力全开,埋汰人能把人气死。

韩将军握紧了拳头,似在隐忍着满腹的怒火。

“是以韩将军要不要试试看,离开你的兄长,离开你兄长给你安排的人,你能不能做成一件事,好让你的兄长对你刮目相看?

“天下人皆知韩靖之名,有谁知道你之名?韩将军,连我,我也不知你叫何名。”

萧宁的确要刺激人,尽往人的心口上扎刀,扎得人刀刀见血,痛得他生不如死。

“闭嘴。”没有一个男人不想扬名立万,功成名就。

人不怕不比,就怕有对比。

有时候孩子说出口的话,杀伤力更比成人大。

萧宁完美的诠释这一点!

“不过是几句实话,你韩将军便听不得了?若是韩靖在此,纵然我将唾沫吐到他的脸上,他也能唾面自干。”萧宁说的是实在话,并没有一点点的夸大。

但就是这些老实话却刺激着韩将军。

从小到大一直被受韩靖压制的人,就算到了现在,他已经长大成人,做任何事情还得征询韩靖的同意。

就算这一次出兵应对萧宁,该是他扬名立万的大好机会,韩靖还得派个人盯着他,生怕他出差错。

如此的不信任,恰恰验证了萧宁说的话。

在韩靖的心里,韩靖就是不相信他,就是处处管着他。

人活到这种地步还有什么意思,连一丁点做主的可能都没有。

韩将军再也无法忍受,转身拂袖而去,南宫致远急急忙忙的跟上,“将军,不可。”

萧宁立刻低头一笑,默默的数着数,坚定某人一定会炸毛。

“有何不可。我连走出这个门也要你们管?”韩将军不负萧宁所望,大声地质问这一句。

南宫致远也意识到,他这一句话对韩将军来说更是一把火,急急忙忙的解释,“请将军勿动怒,在下并非此意。只是请将军莫忘了此番我们前来的目的。”

韩将军毫不客气的反怼一句,“有你在,就算我想忘,我能忘吗?想必你也不需要我留在此处,再留下听她说话,我会杀了她。”

修长的手指指着萧宁,不用说,韩将军现在最迫切想杀掉的人就是萧宁。

“你一定要相信我。在我的军营中,你敢动我一根汗毛。必叫你们有来无回。”萧宁十分诚恳的开口提醒着他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后果绝不是他们能承担得起的。

韩将军冷笑一声,目光如同毒蛇吐信,落在萧宁的身上,不难看出他对萧宁的怨恨。

可惜萧宁根本不把他的怨恨当回事,眉开眼笑的望着他,似乎瞬间变得精神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萧宁根本就是有意激怒韩将军的,偏偏只有正主不明白这一点。

眼看韩将军这就要动手,南宫致远岂能坐视不管,赶紧出手拉住对方。

“将军心存怒火在下明白,可这分明是小娘子的计谋,倘若我等落入小娘子的彀中,将军想过此番前来的目的不能达成,对我等而言意味着什么?”南宫致远没办法,只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希望这一位千万不要为了一时意气,不管不顾。

显然韩将军还是听得进一些话的,思来想去,终究还是决定暂时忍耐下。

来日方长,他就不相信,将来有一日不能亲手了结萧宁!

“既然小娘子认为不需要我等,那我们并就此告辞。”南宫致远一看,韩将军终于平静下来,暗松了一口气,同时也不忘抓住萧宁的把柄。

“不错,这句话是我说的。只盼阁下一走是真走才好,千万莫要再回来。倘若我在此处再见你们的兵马,我且当你们来者不善。和冀州兵马一般无二。”萧宁有言在先。

这群人是何德性她心里有数,想抓住他们的把柄,必须不能放过任何机会。

南宫致远眼中流露出了难以觉察的警惕。说实话,碰上萧宁这样的人,没有人能不谨慎小心,尤其萧宁对阵冀州兵马,听闻损失惨重,就算冀州亦吃了大亏的吧。相对冀州方面来说,雍州兵马损失是小巫见大巫。

萧宁摆明阵势不需要他们相助,他们这一走的确不会有人指点道是非。

这种情况下南宫致远其实在考虑一个问题,萧宁究竟为何而来?

这个问题萧宁断然不会告诉南宫致远。到如今他唯一能做的也仅仅是想方设法拦住韩将军,不让他做出任何落人口舌的事情来,只要韩将军不犯错,萧宁就抓不到任何机会。

可是南宫致远还有一层顾虑,那就是萧宁这么义正词严的拒绝他们的靠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究竟萧宁对阵冀州方面现在是什么情况?雍州到底能不能和冀州兵马抗衡?

要知道在雍州兵马并未赶来之前,所有人都以为真正能跟冀州兵马抗衡的只有雍州兵马,如果雍州作为唯一的希望,最后还是不能指望,那他们这个仗还怎么打?

难道当真要放弃所有的挣扎,任由逆贼猖狂,把持朝政,天下不宁?

南宫致远显然是个心怀天下的人,想到这个可能,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好,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从今往后你们雍州是生是死,都跟我们没有半分关系,你们好自为之。”这一刻的韩将军似乎在期待着雍州和他们撇清关系。

能得一句准话,他们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离开,出什么事也跟他们半点关系。

“好走不送。”萧宁挥挥手,迫不及待的希望他们离开,不自觉间,亦是舒了一口气。

这般模样,韩将军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道冷光。

有些事情南宫致远所知不多,可身为自家人却清楚的。

很多事情可以让南宫致远出谋划策,也是因为这是一个聪明人。但有许多事不能为南宫致远所知,须韩将军拿主意。

韩将军比谁都更清楚他这一番来此目的究竟是什么。这恰是南宫致远所不知的。

萧宁急于让他们离开,是不是从侧面更证明了一些事,那就是眼前的雍州兵马损失得远比传言更重。强作精神不过是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是为迷惑于人?

雍州兵马,并没有传说的那么好,又或者与冀州交战,他们损失惨重,状态极差。

差的可能稍微只要一点点,一点点的兵马杀来,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韩将军想到这个可能,再也按捺不住,头也不回的离开。

南宫致远微微一顿,好在很快反应过来,追上韩将军一起离开。

等他们一走,旁边的帐中走进了好几个人。

“他们会中计吗?”一群人心里其实七上八下的,实在拿不准。

“韩家的心思不敢对外言明,可他们自家人,大概可能韩靖得天地之精华,吸取韩氏所有的灵气,故而长得一颗七窍玲珑心,绝顶的聪明。旁的人却是自以为是,目空一切,还以为自个儿是集天地造化所生的顶顶聪明人。”

萧宁嘲讽起韩家,半点不曾留情,落在一群人的耳朵里,皆不禁掩口而笑。

“急于立功者,最不可能放过任何机会。让人若有似无的透出些信息给他,他一定会迫不及待要将我们一网打尽。”萧宁就盼着韩靖派个蠢蛋来,思来想去,能让他信任又能费尽除萧氏的人也只有韩家人。

上不了台面的事让别人来做,只怕他才刚开口就会遭受万人唾骂。

萧宁敢保证,韩靖跟曹根谋划的事,绝对不为世族众人所知。

一个早就习惯去欺上瞒下,又擅长脱罪的人,将世族玩弄于股掌上,这份得意会刻在骨子里,时时刻刻让他自觉忽略世族。

再者,他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落在太多人的眼里,难免会让他们心生畏惧。

“如此卑鄙无耻的小人,必要给他一个永世难忘的教训。”明鉴也是世族出身,绝想不到世族中会有韩靖这样的败类,笃定主意让萧宁教训韩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