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莫家又来人(1 / 2)

虽然很想把孟塞拉回来,请他好好说清楚,究竟他是要做些什么,但孟塞走得太快,萧宁来不及。

再入钦天监去问孟塞,算了罢,孟塞要是想弄出一些事,萧宁先去寻了人,到时候又有人会说,这都是萧宁的诡计吧!

罢了罢了,反正孟塞不会坑的她,人家心里有个什么打算,也不是萧宁能管得了的,她就当作不知道,不知道。

五月初六,正是孟塞算出的黄道吉日。

萧宁领文武百官及众将士于城外的护城河上,公祭死去的将士和百姓。

才到护城河,天空下起了大雨,有人欲为萧宁遮雨,萧宁令其退之,道:“天为我死去的将士百姓悲痛哭泣,难道我还淋不得这点雨?看看这一旁观祭的百姓,他们遮雨了吗?”

不错,不管是百姓或是身着铠甲的将士,他们没有一个打起伞,也没有说要寻一个地方避雨,不再观礼。

再道百姓愚昧之人,他们都明白一个道理,若无将士守卫于边境,断然没有他们太平安乐的日子过。

是以,公祭之时,他们都怀揣一颗敬畏之心,前来送他们将士最后一程。

“退下。”萧宁看得分明,百姓和一众将士,他们不曾后退一步,她凭什么认为自己该是例外。

大雨磅礴,雨落不停,奇怪的是,香烛却越烧越旺,萧宁执香火而立,面容肃穆。

“众将士为我大昌百姓而舍生忘死,若无你们,断无今日的大昌安宁,众将士之功,大昌永不敢忘,宁在此,谢众将士。”萧宁这个时候大声地喊出这句话,一拜再拜,不打半点折扣。

随着萧宁的话音落下,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瞬间变晴,甚至,竟然有七彩祥云出现。

萧宁完全想不到,当这一幕出现时,不仅是萧宁震惊,在场的人谁能不惊。

“七彩祥云,是七彩祥云。”一阵阵惊呼,那陪萧宁一道公祭的人们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都是传说中的奇景,他们有生之年竟然能够看到,实在三生有幸。

萧宁一脸懵,然后就看向孟塞,孟塞身上的衣物同样也湿了,不过却与萧宁的目光相触,更是与萧宁眨了眨眼睛,似在无声地询问萧宁,这一回他干得很漂亮吧。

漂亮是漂亮,萧宁更好奇的是,孟塞这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祥云啊,这可不是引天雷降下,有雷,有了导雷的东西,想做好并不难。

七彩祥云,这究竟如何得来,萧宁也想问问,那跟彩虹的原理是一样的吗?

可惜哪怕心中再好奇,萧宁也是断然不能同任何人问起。

问了,有些事就会变得不再神秘,那萧宁和萧谌这么多年把萧宁抬到神台上的所做的一切,都可能会成为他人攻击萧宁的话柄。

难得糊涂。这句话是真真切切的。

萧宁心里不断地默念这一句。

“殿下心系天下,百姓,将士,得天独厚,上苍降下神迹,是对殿下的肯定。”这个时候,怎么能没有人出面道破这一句,好让天下人都知道,天现奇景,这是神迹,这一切都是因为萧宁。

若不是萧宁得天独厚,岂能看到这样的神迹?

这出声的人,再没有比孟塞更合适的。

萧宁!!!!

你何止是锦上添花,你完全是要让我成为别人的仰望!

“天降神迹,佑我大昌,护我太女,是为天下之福。”姚圣虽然也是被惊得不轻,好在听到孟塞的话后,也极快地反应过来,马上出声补充。

不错不错,就是这样的。

萧宁得天独厚,都是上天对她的厚爱,这才会现七彩祥云,不过就是为了让天下人知道,她萧宁就算是女子,也不是寻常女子。

明鉴亦是呆住了,完全没有想到,在他的有生之年,他竟然能够看到这样神奇的一幕。

萧宁啊萧宁,不管眼前的一切当真是天降神迹,亦或是萧宁造就的神迹,那都没有任何关系,反正天下人都会当了这是真的。

“天降神迹,佑我大昌,护我太女,是为天下之福。”有了姚圣一喊,孔鸿亦反应过来,连忙跟着喊。

有些话,太过亲近的人喊出来,显得太假,也正是因为如此,姚圣这样的名家大儒出声,比孔鸿更有说服力。

这一刻,无论是将士百姓,都齐齐地迎向萧宁,朝萧宁喊出这一句话。

萧宁无论内心如何同样的震撼,面上还得板着,一本正经,让人看不出半分端倪。

“天佑我大昌,天佑我百姓。”话吧,别人不管怎么喊,对萧宁来说,她是断然不能跟着一起喊,大昌得佑,百姓得佑,才不枉她成为太女。

“愿我边境再无战事,愿我将士,都能卸甲归田,再无将士牺牲。”萧宁手中的香燃起,这一刻的她,朝远方边境的方向,恭敬地作一揖,道出这句话,也是无数人所求。

不得不说,这何尝不是无数人的梦想。可是将士卫于边境,唯有他们在边境,才能让天下安宁。

萧宁领人再一拜,众人也一道拜下,恭恭敬敬。

有这一回天降七彩祥云,又能堵住无数人的嘴。

就算再想挑萧宁是女子,以女子之身为一国储君,为天下所不能容,这天都以祥云来贺,难道不更能代表天的想法?

萧谌在宫中听闻此事,面上亦显得惊愣,道一声知道了,等到四下无人时,他小声地嘟囔,“这一回,看谁还敢挑我阿宁的毛病。”

萧宁不知其中的内情,亲爹那是早就知道了,等众人皆散去,萧宁没能忍住地拉住孟塞,“监正,有点过了啊!”

“不过不过,陛下亦有此意,甚以为殿下值得。”孟塞之前没说事情都经过萧谌同意,谁让萧宁并无此心。

既是无心,他就不好再多说什么。反正只要萧谌同意这事,别人的想法也就不重要。

萧宁瞪大眼睛。好嘛,她以为这事儿她不同意,应该划上句号了,结果倒好,萧谌巴不得再给萧宁锦上添花。

孟塞于此时不忘多说萧谌的好话,“殿下受天下人非议,陛下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无时无刻不思为殿下多做些事,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世族们奈何不得殿下,并不代表他们认下此事。想让他们安分,须得日常加深筹码,最好让他们投鼠忌器。”

震慑二字,想必萧宁很明白,定然知道萧谌为她的谋划,并不是无的放矢。

孟塞感慨地道:“陛下与殿下是相辅相成,殿下为陛下谋算,陛下亦是想方设法庇护殿下。我不过在其中助陛下一臂之力。”

这不敢据功的态度,萧宁却给予绝对的肯定道:“你无须谦虚,你这可不是单纯的一臂之力。”

可不是吗?

七彩祥云,萧宁自问都没这个本事弄成,孟塞倒好,手到擒来。这样的人物,得亏了是自己人,这要是换了敌人,萧宁得很发愁。

“不过是一点小伎俩,与陛下和殿下战场厮杀,出生入死相比,差得远了。”孟塞可不是没有良心的人,受人庇护,还敢处处嫌弃人。

像萧谌和萧宁这些平定天下者,他自问连皮毛都比不上。

也正是因为比不上,对他们心中多有尊敬,从来不敢不敬。

作为也算是享了他们庇护的人,在他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让他为这天下安定出一份力,也护一护他们,孟塞乐意之极。

“殿下若是信得过我,殿下的姻缘已至,万请殿下把握。”孟塞于此时补了一句,好让萧宁知道,她的婚姻大事,确实是举国上下皆瞩目。

萧宁眉头不受控制的跳了跳。

好嘛,连神棍都开口了。

“今年的九月初八,宜嫁娶。”孟塞又补一句,还有将近四个月!

萧宁忍住没有捂脸,但看孟塞的表情实在称不上好。

然而孟塞才不当一回事,潇洒而去,“殿下总是要选人的,何不早点做下决定,也免得人心异动,再闹出诸多事。”

扬长而去前,孟塞扬声喊了这么一句。

萧宁挑动眉头,话且听着,那是断然不能不听。至于旁的人,她自己做主。

公祭之日,天降七彩祥云,传扬天下,为天下人所知。

一时间萧宁以往的种种传奇事,又再一次传颂起来。

萧宁小小年纪能领兵出战,能战无不胜,是为得天佑之,自古以来得天佑者,理所当然为天下百姓所敬。

再细数萧宁一直所做所为,处处为百姓着想,从来都是抑世族,扶百姓,更想让天下各界人都可以各放异彩。

也唯有这样公正而海纳百川之人,才会让老天亦对她多有看重,更不吝啬让天下人知道,天厚于萧宁。

听听外头传的话,心下不愤不服萧宁的人,气得都要冒火了。

什么天佑,什么天厚,都是一些忽悠人的话,说出来骗骗百姓可以,想骗他们,门都没有。

无奈一直寻不到萧宁他们造假用的什么手段,就算再不信,他们哪怕真喊出来,喊得再大声,终究还是无人相信。

相较之下,人们更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毕竟那才是真正真实的一切。

萧谌明了有气无处发,明知有人造假,却寻不到任何证据的无奈。

世族,从未在萧家手里占得半分便宜,心里早不知道怎么恨萧家人了。

再恨,那又如何,萧家不是他们能对付得了的人,不服气,技不如人,也只能服气。

公祭之后,萧宁在朝廷上,本来因她被封为太女,心中多少还是不太愿意接受的人,这时候大部分都不得不认了。

实在没有办法,看看这七彩祥云,亲眼目睹所见,真真切切就在眼前,他们这一生能有机会看到,死而无憾。

萧宁纵是女子,天佑之人,他们要是跟萧宁做对,那不就是跟上天作对,能有什么好下场?

是以,哪怕心里不服气,看着萧宁的眼神,总是多了几分敬畏。

萧宁注意到这一点,虽然她是认为不管这群人心里究竟想什么,在她这里,无论是老实或是不老实的人,她自有办法治他们。

但凡不是太过分的人,萧宁不会真同他们计较,反过来,若是他们太过分,可就莫怪萧宁手下无情。

驭人之道,萧宁又不是第一回干这些事,将来的日子长着,萧宁也乐意跟人慢慢磨。

不过这老神棍帮她一把,倒是省去她不少事,这一点该感激还是应该感激是吧!

萧宁在心里记下这事,旁人记的更是她的婚事。

被封为太女后,有人给她出主意,作为东宫之主,她是不是也该在东宫内召见她的臣民?

这一个提议,萧宁立刻否了,什么召见臣民,岂能如此。

她虽然是储君,储君离帝王纵然只有一步之遥,亦不可凡事太过。

她不怕萧谌最后疑心起她,却也会谨守规矩,不该越的礼不能越,不该要的权和势也不能要。

故而,萧宁并不听从此议。

她不听,卢氏倒是用了赏花的名目,诚邀各家进宫。

赏花之名在这百花齐放的季节,又是新建的大明宫,不少人亦好奇这辉煌雄伟的大明宫内究竟还有多少新奇的地方。

既然是好奇,有机会进来看看,何乐不为。

世族子弟,哪一个不懂得附庸风雅一回。

萧家人但凡在京城的,没有一个敢不赏脸,便是萧宁亦然。

萧谌这个当爹的,就算当了皇帝,忙起来是真忙,依然牢记一点,那就是再忙也不能忘了跟兄弟亲人之间的感情联系。

每日准时带着孔柔一道陪萧钤和卢氏用膳是最基本的,兄弟若是想进宫,随时可以进。

卢氏如今是越发容光焕发,精神比起从前更好,用萧钤的话来说,夫人越发美丽动人。

好听的话卢氏听多了,压根不当回事。

其实说起来,卢氏助萧宁一向甚多。

当初在雍州时,研究院在萧宁不在雍州时,便是卢氏执掌。一应收容老弱妇孺之所,也都是卢氏总管。

更别说有时候征女兵,忽悠各家贵女贵夫人之事,卢氏毕竟年长,又是世族出身,嫁的更是世族,一向在外很得人称赞。哪怕从前萧家未为皇族时,亦为人敬三分,如今只怕更甚之。

萧家的人丁甚旺,萧宁当初带出去混的几个兄长们,如今皆已独当一面,且都娶妻生子,正可谓年轻有为。

萧宁被亲爹将奏疏全都归到她头上,是以她来到的时候,花园中百花齐放,各家的郎君女郎,每一个站在花前说着各种悄悄话,姗姗来迟的人不敢打扰。还是一旁的侍女唤着太女,这才让人转头看来,果然是萧宁。

“姗姗来迟,当罚。”萧谌陪着母亲兄弟们说话,一个回头见了萧宁,立刻说一句。

“好。”罚就罚,某位亲爹要是好意思,你倒是罚。

也不想想萧宁为何来迟,还不是有人把该他管的事都给了萧宁,这才让萧宁不得不来晚了。

萧宁给萧谌面子,倒是任他罚,一旁的卢氏却不然,只道:“陛下来得甚早。”

对啊,一个陛下为何来得这般早?

闺女不拆他的台,亲娘倒是拆起来。这可怜的。

萧谌巴巴地瞅着卢氏,卢氏才不管他,只招手让萧宁过来,“外面的事,他一个当父亲的,能让他去做,且让他去。”

那不是等于在告诉大家伙,他一个皇帝偷懒,倒是把事情都推给萧宁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