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他。

如果不是他，阿灏怎么可能跟着来冰湖，又怎么可能为了不让自己跳下去选择自己跳入冰湖？

说来说去，全都是他的错。

唐星锐停下了手上帮欧内斯特穿衣服的动作，站在那里，眼神愣愣地。

如果不是他……如果他没有参加这次比赛，如果他没有多管闲事，那阿灏会不会，不会躺在这里不省人事……

手指蜷缩了起来，刺痛了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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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子灏有意识的时候，感到身体一阵虚弱，但很温暖。他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唐星锐救了他。

眼皮像是被胶水粘住了，大脑深处传来的力竭感提醒他现在需要休息。但戴子灏还是努力的动了动，睁开了眼。

他醒了，必须要跟唐星锐说一声。

不然糖糖会哭的吧。

他应该很害怕。

视力逐渐回复，戴子灏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冰洞中。冰的反光照进眼睛有些刺痛，让他不舒服的重新闭上眼，缓了一下才好。

稍稍转头，戴子灏就看到了唐星锐。

对方此时正站在自己对面，微低着头，头发挡住了他此时的神情，也没有及时发现戴子灏的苏醒。

即便是看不到对方此时的表情，戴子灏也知道唐星锐的情绪不对劲。消极低落的情绪仿若一个影子，笼罩了他。

戴子灏张张嘴，叫他：“糖糖……”

声音有些小，有些干涩。

戴子灏皱皱眉，想要坐起来。

唐星锐感受着掌心不断传来的刺痛，却仿佛无知无觉。直到戴子灏的声音将他唤醒。

手立马松了开来，唐星锐猛地抬头，看向对面。

撞入了戴子灏浅淡的棕色眸子里。

唐星锐如梦初醒，大步走过去，一把抱住了他，嗅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味，才感到了安心。

“你醒了……”

喉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有好多想说，但是千愁万绪，百般惶恐，最终只化为了这三个字。

但是这三个字，包含了唐星锐所有的惶恐与无助，恐惧与迷茫。

戴子灏伸手，摸了摸唐星锐的脑袋，声带安抚：“我醒了，别怕。”

唐星锐听出了他声音里的虚弱，赶紧松开了他：“你先躺下休息。”

戴子灏摇头，他已经躺了够久了：“没事，我坐会。”

于是唐星锐扶着他，让他靠坐在自己的身上。

戴子灏很快适应了身体状况，身上一阵一阵的虚弱无力，估计要多休息一会才能恢复。他伸手，在口袋里摸了一下，随后停下了动作。

“怎么了？”唐星锐见他面色不好，生怕他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赶紧紧张的出声问道。

“花没了。”他抿了下唇。

那朵蓝紫色的鸢尾花。

唐星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竟然有些哭笑不得，声音沙哑又带着点隐约哭腔，跟他说：“我都快被吓死了，你还想着花。”

戴子灏敛起眸子，看向他。

鸢尾花，神明的庇护。

唐星锐重新靠了过去，两人头靠着头，亲密无间。

“丢了就丢了吧。你只要记得，我在阿尔卑斯山上曾经为你采过一朵鸢尾花，这就够了。”

戴子灏虚弱的笑了一下，唇色苍白。

他说：“你看，天光。”

外面的暴风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乌黑的、覆压着的云层逐渐显露出了一道缝隙，从那之中泄出了一丝夕阳余晖，染红了天角——那是晚霞的叹息，是太阳的离别。

是万丈天光。

他们相拥而坐，看这雪山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