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二楼,孔夏站在门口踟蹰,她无意识地用脚底摩擦着地板,心里攒了一大堆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她还是希望那是程琅秋为她准备的,不凭别的,就凭上次因为金旸闹了误会之后,程琅秋问孔夏应该怎么俩人应该怎么配合,当时孔夏义正言辞地告诉程琅秋,要有独一无二的偏爱。
程琅秋当时点头了的!虽然她答应的是在人前,在镜头前。
这回不也是在镜头前吗?凭什么那个刘淙阳一带节奏,就要把属于孔夏的偏爱让给别人?就算火锅真是程琅秋为别人准备的,孔夏也要变成自己的。
孔夏用确认镜头能捕捉到的最小音量对程琅秋说:
“那个谢谢了。”
程琅秋正背对着她整理床铺,闻言动作一顿,轻声笑了一下。
孔夏脑子一炸,心里想的全是完了完了,她的小心思被程琅秋发现了,她刚才到底是怎么了,如果孔夏自己是剪辑师,她肯定会给自己的脸上p上“绝世绿茶”四个大字,这种争风吃醋的矫情话,足够在孔夏身上缠上十八道锁链在钉死在棺材里了。
啊!丢死人了!
更要命的是,程琅秋的轻笑和她经常在演唱时运用的气声如出一辙,孔夏的脑子一瞬间就联想到了程琅秋早年混论坛时翻唱的一首日语歌,前奏里就是这种气声,当时深更半夜乍一听到,孔夏脸都红了。
现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孔夏的思维逐渐有向着黄色废料跑偏的趋势,尤其当着蒸煮的面,哦不,是蒸煮的背,孔夏觉得自己越发不是人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烫手,在程琅秋转过身发现之前,孔夏选择赶紧跑路,急冲冲地从楼梯上下来,还被傅笙撞了个正着。
傅笙叫住孔夏,“怎么这么着急?”
“没没怎么,我不着急啊,哈哈哈。”孔夏慌张地尬笑。
傅笙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孔夏,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脸颊,挑眉道:“你脸红了。”
“很红吗?”孔夏一惊,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脸。平时孔夏出门都是带妆的,粉底液一遮谁能看得出她是脸红还是脸白,但在这个节目上动不动就汗如雨下,再好的散粉定妆喷雾也定不住妆,孔夏索性就严严实实地涂一层防晒了事。
防晒遮不住脸色,她真的脸红了,而且被别人看见了!
孔夏慌不择路地冲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掬了一捧凉水就往脸上浇,她抬头看向洗手池上方的镜子,晶莹的水珠从脸颊滑落,水的凉更让孔夏意识到自己皮肤的滚烫,她真是太丢人太不像样了。
在洗手间里收拾了半天,孔夏对着镜子左看右看,确信自己脸上已经完全降温了之后,终于擦干了水走出来,面上还要装出一派云淡风轻来。
窗外黑云翻滚,隐隐有轰隆隆的雷声,怪不得今天反常地凉快,原来是要下雨了。
自从节目组来到这片山村以来,每天都是烈日酷暑,这是她们迎来的第一个雨天,风越来越大,云越来越低,压迫感扑面而来,孔夏走到小木屋门口,跟程琅秋她们一起张望着来路。
嘉宾还没来,而一旦下雨了,门口这条小土路肯定会泥泞得寸步难行。
啪嗒——啪嗒——
豆大的雨点砸下来,空气里开始弥漫着一股泥土的腥味。
终于,一个狼狈的人影出现在土路的拐角,新来的嘉宾终于拖着大行李箱出现了。新嘉宾名叫白水瑶,人长得很白,个子瘦瘦小小的,行李箱几乎有她半个人那么高了。
孔夏反应很快,当即就要冲出去接应,结果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来,握住了孔夏的小臂,把她拉回小木屋里。
就在这个当口,刘淙阳和孔夏错身而过,没有人拉住他,他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雨中。
紧随其后的,是让人头皮发麻的猛烈雨点。
土路上细软的沙尘被雨水颠扑而起,空气中升腾起一层灰黄色雾气,雨滴砸在屋顶上,雷声一道闪电劈开阴沉的天空。
暴雨来了。
短短一段路,等刘淙阳把白水瑶接过来时,身上已经全部淋湿,雨水顺着发丝往下流,他甚至都睁不开眼睛。
虽然说来不够坦荡,但在那一刻,孔夏是情形程琅秋拉住了她的。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t恤,在这样大的雨势下,恐怕要狼狈至极。
虽然刘淙阳的衣服也湿透了,但他毕竟是个男生,这个社会仍旧是这样,一个男生哪怕脱光了上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女孩子略微暴露一点,总会有人在背地里指指点点,有时候人的恶意来的就是这么让人匪夷所思。
“别总想着逞能,知道你是大猛1,猛给我一个人看就好。”程琅秋走在孔夏身边,趁着大家回屋在孔夏耳边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