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昀松道:“先别忙着动手,兄弟们哪条道上的?”
刀疤男捡起长刀,警惕地看着季昀松等人,“你管我哪条道上的,你们既然不加入,那就是两条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季昀松道:“这是何必?就算咱们不加入,也不妨碍大家有共同的敌人嘛。”
刀疤男鄙夷地看着季昀松,“共同的敌人,就凭你们十几个人?依我看,不如睡一觉,做个梦更爽快些。”
“你们也就三十多人吧?”季昀松拿出匕首,娴熟地来了个抛接,“我们只是在这儿的人不多,可本事都不差。你们要是识相,大家就井水不犯河水,如果非要乱来,那就比比谁的命长。”
他这番话底气十足,丝毫不见胆怯,而且军刀的形制不寻常,一看就是高档货。
刀疤男犹豫了,回头看了过去。
人群中,一个男人往前走了两步。
此人中等身材,三十岁左右,穿着深色直缀,手里拿着把扇子,表情阴翳,略有书卷气,不大像打家劫舍的匪徒。
“乱来吗?呵~”那人轻笑一声,目光笔直地落在季昀松脸上,“小季大人中了探花后,连升数级,如今已是五品朝官。尽管一时受挫,却仍是前途大好,的确不会乱来。”
季昀松矢口否认,“这位兄台认错人了吧。”
那人道:“小季大人不要白费力气了,就算你脸上抹了泥,但你的声音和体态我是绝不会认错的。”
此人说了这么多,季昀松还是没能认出其到底是何方神圣。
但他自己已然辨无可辨。
刀疤男问:“小白脸居然是五品官,那其他人是谁?”
读书人道:“还能有谁?麒麟军一直在找他,指挥佥事云琛必在其中。”
“草!”刀疤男骂了一句,“那还等什么?干他娘的!”
云琛道:“行啊,看看你们的练家子横,还是咱们麒麟军更强。回京之前再立一功,想必还能再升上一升。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打起精神来,只要拖上一刻钟,大营的兵就能到了。”
不管山匪、水匪,亦或者是劫匪,都讨厌官府,尤其讨厌麒麟军,现在他们身份暴露,只有拼命的份。
刀疤男吓了一跳,“大哥,什么大营?”
那男子道:“他说的应该是樱县卫所,大概是梦还没醒吧,没有虎符,哪个大营敢擅自行动?”他抬手指向季昀松,“此人狡猾至极,务必杀了他!”
小果子问道:“四爷得罪过他?”
“我从未见过此人。”季昀松苦笑,他自问很少树敌,不知在哪里得罪了此人。
云小一道:“看来……太优秀也是一种罪过啊。”
“狗屁罪过?”云琛道,“不过是心胸狭隘的废物容不得别人比他优秀罢了。”
几句话的功夫,三十几个人已经杀到跟前了,兵器和兵器撞在一起,发出一阵刺耳的“呛啷”声。
“打起来了!”
“别上前!”
“赶紧跑啊!”
后面的老百姓奔走相告,纷纷朝来路跑了回去。
麒麟军的人背靠背,聚在一起,互相支援,彼此呼应,气势非但不弱,反而比对方还强些。
季昀松喊道:“老乡们,莫兰山这点人成不了气候,樱县大营和京城的麒麟军都在路上了,大家再不走就晚了。”
“这位大哥是个落第的书生,读书狗屁不是,就想走偏门,不过是想让大家卖命,成就他自己罢了。”
他这两句还没说完,便有两个匪徒被麒麟军结果了。
二人各自惨叫一声,血流了满地,黑乎乎一大片,被温热的夜风一吹,直往鼻子扑……
拿木棒的匪徒都是没能耐的小老百姓,吓得撒丫子就跑,顷刻间跑了七八个。
那读书人怒道:“他在动摇军心,还不赶紧杀了他!”
“大江,老关!”刀疤男和矮个练家子已经在对付季昀松了,但季昀松有云琛和一个麒麟军高手护卫左右,他们始终得不了手,便又叫了两个同伴过来。
别的麒麟军轻松了,季昀松这边凶险了许多--他这一路上都在动脑,甚少动手,骤然遇险,不免手忙脚乱。
云琛慌了,叫道:“你稳住,坚持一下,我马上就来。”
说是马上,其实马都没上去。
山匪之所以敢大张旗鼓,就是仗着有些底蕴,练家子不少,缠住他的人身手不俗,二人打了个旗鼓相当,根本就帮不上季昀松。
季昀松眼看着刀尖朝胸口刺了过来,赶紧向后避开,余光恰好瞧见补上来的一个山匪朝云琛的左肋刺了过去,急忙右脚斜下,呈弓步,军刀朝那人的手扎了过去……
那人猝不及防,被扎了个正着,长刀脱手,云琛反手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季昀松前面的人已经杀到了,季昀松来不及防守,左肩肩甲中了一刀。
季昀松吃痛,脑子却越发清醒了。
他忽然意识到,越是一味地闪避,就越不利于新手反击,如果利用云禧教过的剑招强攻,掌握整个局面,活下来的胜算应该更大些。
刀疤男见他受伤,大喜,又一刀劈了过来,“他受伤了,快杀了他!”
季昀松一矮身子,错过这致命的一刀,趁机从地上捡起那把掉落的长刀,拼着两败俱伤,一手长刀一手短刀地把武当剑法的杀招连绵不绝地朝对方攻了过去……
矮个练家子与他对了几刀,叫道:“小心!这狗官有内力,用的是武当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