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来覆去地看看——这位熊子,有点眼熟啊。
熊是深咖色,整只熊呈倒立姿态,脑壳上非常残忍地开了一条缝,可以投硬币。手感细绒绒的,用力搓着还有些扎手。
许尧臣捧着很有重量的熊,扭头看厉扬,神色很费解。
厉扬手里拿着保温盖,目光落在熊头上,“你上次去励诚,不是看上它了?”
那是挺久前的事了,许尧臣难得去了一趟励诚,在厉扬办公室里逡巡一圈,最后看见他办公桌上摆的熊,登时觉得熊子和厉扬不是一路人,就问厉扬,这小东西长挺别致的,送我行不?
姓厉的这抠门说里面有钱,当场拒绝了。
“啊,是有这么个事。”许尧臣摸摸熊肚子,咋的,你被事儿逼嫌弃了?
“前几年跟着关正诚做外贸,经常要到处跑。那时候每到一个地方我就会留几枚硬币扔进去,扔了几年,居然给填满了。”厉扬像跟小崽讲故事一般,“也说不上有什么特殊含义,算是个习惯,所以你那时候要,我没舍得给。”
许尧臣顺嘴就问:“那现在怎么舍得了?葛朗台的灵魂抛弃你了么。”
厉扬让他给气笑了,“滚过来吃饭!小混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许尧臣盘腿在床边啃羊排,熊就坐在他腿间,两人一大一小,跟厉扬面对面。
“晚上跟周余去吃的什么?”
“羊杂汤,”许尧臣嘬手指上的蘸料,“看着他没胃口,吃了小半碗。”
“周余怎么得罪你了?”厉扬给他盛了碗杂菌汤,推过去,“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许尧臣震惊,“有人撬你墙角你一点儿都不生气?”
“生气有什么用,我是个注重效率的人。”厉扬道,“我明儿走,咱俩打个赌,看周余会不会跟我一架航班回程。”
“必输的局,傻子才跟你赌。”许尧臣手里的羊骨头啪嗒一下扔回盘子里,他扎着两只手问,“你干啥了?”
厉扬没直接答,绕着弯说:“他起火的后院满地灰烬,家大业大,担的责任自然也大。”
“他们闲磕牙,说周余一东一西养的俩小情儿掐的脸红脖子粗——你挑唆的?”
“与我无关,吴曈找人办的。”狗皇帝一推二五六,全栽大内总管头上了。
一顿饭吃得挺畅快,许尧臣想着周余回去要看小情儿们扯头花,食欲立马就上来了,连干两碗米饭,最后撑得躺床上,动也不想动了。
厉扬躺他边上,屈指轻弹了下他平坦的肚皮,“真撑了?”
许尧臣歪着脑袋,“吐给你看。”
“还能动吗?”厉扬压着他腿,把这颗漂亮的脑袋扳正了。
许尧臣也欠,就蹭他,“怎么动?”
“……没带套,饶了你了。”
手撩起了短裤,沿着绷紧的皮肤滑上去,停在了腿根。
许尧臣抻着脖子抬高了头,像个毛茸茸的动物,够着厉扬的下巴,嘴唇碰了碰,“亲亲呗。”
厉扬从来就不是个能温存的人,他也说了,讲究效率。
唇齿相碰,疾风骤雨一般把人打湿了。温热的肌肤贴着,手指上的薄茧从这里又到了那里,所到之处野火燎原。
许尧臣那股坏劲儿上来,手一扬,把自己扒了个利索。他推着厉扬的肩,把人撂翻了,往小腿上一坐,手往上摸,却又不抓实,一双眼都坏得眯起来,“要不要啊?”
厉扬挺身往他屁股抽了一巴掌,喘得很,“别使坏,一会儿有你后悔的。”
“罚我呗——”他埋首下去,唇齿间都被填满,是炙热的温度。
像优质奶油包裹在皮肤上,绵密而贴合,有那么点湿润,又柔软得叫人头皮发麻。厉扬握紧了他的手,十指交缠着,攥红了,是即将失控的疯狂。
片刻后,涎液顺着嘴角淌下来,厉扬揩掉中间那点醒目的白,挠挠许尧臣的下巴,“去吐了,乖。”
可许尧臣哪是个能顺从的主,他恶劣地把东西顺着腹肌抹下去,引着厉扬的手碰上来,小猫似的叫唤了一声,“疼呢,给帮帮忙呀。”
厉扬没来由地叹了声,拢住他的腰,往怀里抱,伺候这疯起来没边儿的小混蛋。
……
梨子香合着屋里未散的孜然辣椒香,诡异的气味中,累劈了的两个人沾着枕头就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