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的天赋。
她总能比所有人更快速、更准确的察觉到别人情绪上的变动。
“你在害怕什么?你又在……”由喜子顿了顿:“遗憾什么?”
太宰一怔。
“啊,还真是敏感到令人心生厌恶的地步了啊由喜子酱。”
由喜子最不擅长应对这种人。
这种阴晴不定、把自己隔绝在整个世界之外的人。
“要么让我走,要么告诉我你想说的话。”
“哎~?我可没有拦着你不让你走哦。”
她想打人。
由喜子深吸一口气,浑身都带着怒气的走到太宰面前,清亮的茶色双眸与他对视。
“你到底想说什么?求助?责骂?还是也和那些人一样想要置我于死地?”
“我吗?”太宰治微微扬起了头,将头顶抵在身后的墙壁上:“我想说……我很抱歉哦,由喜子酱。”
愧疚。
意料之外的话语让她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向她道歉。
因为什么?背叛吗?
“但是啊,人也是有趋光性的,即便我是……”太宰的喉结滚了滚:“跟随着某人脚步走向光明的。”
“是等待的人更痛苦呢,还是让人等待的人更痛苦呢?”
他抬起手,雨丝从纤长的手指缝隙间掉落下来,他眯了眯眼。
“不过无论怎样,我已无需等待了,这才是最痛苦的事。”
这个人在和她打什么哑谜?
“既然答应了织田作要成为正义的一方、既然已经成功的和他一起走向了光明……不和灰暗的过往道别是不行的吧?”太宰低下头,笑眯眯的看着她。
“那么,给我个告别吻吧?由喜子酱?”
远高于体温的热气瞬间冲上脸颊,由喜子红着脸向后退了一步。
“哈啊?你在开什么玩笑?!”
“告别吻不行的话……”他卸下了身上所有支撑着他的力量,任由着自己的上半身向下倒去,继而撞进她的怀里,冰冷而毛茸茸的脑袋依偎在她的颈窝,青年话语间炙热的吐息都喷洒在她的皮肤上。
太宰轻轻笑了一下,像是在眷恋她的体温。
“那就请紧紧的抱住我吧。”
——‘我自负的谦让、谨慎、顺从都是捏造的假装。’
——‘事实上,我是个单凭知觉、感触而喜悦,像个盲人般在生活的可怜的女人,不管知觉、感触是多么敏锐,但那还是属于动物的本能,与睿智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清楚地明白自己是个愚蠢的白痴。’
“因为说不定,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就是敌人了。”
……
难道他们现在不是敌人吗?
虽然这么吐槽着,由喜子却还是顺应了太宰的期待。
装的满满的购物袋被她放在木箱上,雨伞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在了地上,她恰好能双手拥抱他。
被雨丝拍打着的透明的雨伞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小巷中孤独的兽正依偎在少女的怀里汲取那可怜的、薄弱的温度。
再见了,他黑暗中的阿芙罗狄忒。
“哎呀,由喜子酱身上香香软软的真像只小猫呢。”
看来这个人是恢复的差不多了。
由喜子面无表情的向后退了几步,冷漠的看着太宰踉跄几步勉强站稳身子。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啊嘞?这么着急走吗?再抱一会儿嘛。”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由喜子叹了口气将地上的伞拿起来,甩了甩上面的雨珠将它递到太宰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