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卿心下一阵无奈,“我的意思是,就算要动手,也莫要当着如此多人的面,若被人指出,我们便落了下风。”
“此番到底是在君临皇宫中,便是再不喜也不能做得太过。你若实在看他不过眼,也该寻个不会被人抓着把柄说事的时机再下手。”
她的话可谓大大取悦了君凰,“卿卿说得极是。”
还不忘提醒,“那燕浮沉不是什么好人,你既说过不认识他,往后他若与你说些什么,都不可放在心上。”
他这副略带着紧张的神情,让她觉着有几分好笑,又有几分触动。
她又不是小孩,谁是自己人谁是外人她还分不清不成?他本是在此般场合都敢对他国君主出手的人,却因她生出紧张的情绪……
她半晌不应声,他又道:“卿卿,本王适才的话你可记下了?”若不是面对她,他断不会用如此商量的语气,直接下一道命令即可。
如若不遵,便杀之。
“好了,当我小孩子呢?”
君凰不再说话,就这般盯着她,盯得顾月卿一阵无奈,“且放心,我知道。”
她若随意什么人都给予信任,许便不会安然活到现在。
见他依旧一副不放心的模样,顾月卿便直接转移他的注意力,“今日是我的生辰,你可有为我准备生辰礼?”
闻言,君凰的面色变得有几分古怪,耳根处还泛着可疑的红晕。
顾月卿一直盯着他瞧,自是很快便发觉他的不对劲,“王爷这番反应是,未准备?”
连她自己都不知,她此般语气是带着少许怨怪的。
君凰却听出了,恐她当真生气,忙道:“准备了。”
果然,她面色好看了些,“那……在何处?”
君凰看着她,迟疑一瞬才从袖子里掏出一物,却是握在手心不让她瞧见。
本就在期待他的礼,他这番藏着不让看,她自是不乐意,抓着他的手便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扳开,“给我瞧瞧。”
两人这般可谓震惊了不少人。
尤是那些仅听到摄政王的名头便会被吓住的大臣及官眷们。不过若要说受到冲击最大的,当属刚挑衅完君凰的燕浮沉。
前一刻还有着势在必得的决心,不惜公然挑衅,转眼便见两人如此和谐的一幕。
心情可想而知。
燕浮沉狐狸眼微眯,在他看来,君凰此番就是故意为之,用以报复他适才的挑衅,并让他知难而退。
岂料这一切还真只是巧合而已。
君凰和顾月卿都是极其狂傲之人,完全没有在外人面前假装感情深厚的必要。
见此,叶瑜压下心脏的抽疼,看向燕浮沉时,眼底透着担忧。
为当事人的顾月卿和君凰却不知旁人的心情如何复杂,或者该说,旁人是何心思皆不在他们关心之列。
顾月卿终是将君凰的手扳开,看到躺在他手心的木簪,再看到他修长手指上的细细伤痕。新旧皆有,最旧的应已有几日。
不用多言,她也知这木簪从何而来。
伤痕都在左手,而他大多用右手牵着她,平常又刻意瞒着……难怪他手上已有几日的伤,她都不曾察觉。
她并未第一时间去拿木簪,而是将手指从他那些伤痕上抚过,君凰却忙将木簪放在她手心,而后将那只布满伤痕的手藏在广袖下。
看到她眼底的心疼,他只觉心口都是满的,又不想她担心,便道:“不过小伤,几日便能好,无妨。”
“且先看看,可喜欢?”问出这话时,君凰神情都紧绷着。
顾月卿抬眸盯着他如妖的面容看了片刻,才收回视线端详着手里的木簪。
君凰自来将生活过得精细,他屋中乃至马车中的每一个物件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他这样的人亲自雕刻的木簪,自是选用最上好的木料。纵是第一次雕刻,雕刻出来的东西也比寻常簪子更精致。
“很喜欢。”不说这木簪这般好看,便是奇丑无比,单是这一份心,她也没有不喜欢的道理。
她贯常不是口是心非之人,既说喜欢便是真的喜欢。君凰忽而觉得这几日偷偷雕刻这支木簪很是值得。
“喜欢便好,本王给你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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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修。
三更十二点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