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国都,启宣。
东宫。
“你说什么?本妃已有身孕?!”赵菁菁坐在床榻上抓着大夫的手激动问。
大夫的手背都被她的指甲抓出了血痕,又不敢得罪,只能僵着脸点头,“回太子侧妃娘娘,是的,已快有三个月。”
一旁领着大夫来的赵邵霖微微拧眉,“好了,你先将大夫松开。”
“哥哥,你听到了吗?我有身孕了!我怀了殿下的孩子!殿下知道后定然十分高兴,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快些告诉殿下。来人!去将殿下请来!来人……”
“妹妹!”笑得有些扭曲的赵菁菁被赵邵霖吓住。
“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怎还如此咋咋呼呼的?你的修养都哪里去了?想想从前的你是何模样,如今的你又是何模样?”
赵邵霖只要一想到从前那个知书达理有皇城第一才女之称的妹妹竟变成这副没有修养的泼妇样,心情就越发不好。
“我是何模样?哥哥,你又怎知我的痛苦?从前我是高高在上的大将军嫡长女,自来走到哪里都是受人追捧的,便是太子妃的身份配了我都不够格。可是哥哥,我现在是个瘸子!能留在太子表哥身边,都是姑姑看在父亲的面上给的。”
“你以为我不想像从前一样吗?从前每每小聚,太子表哥都是多与我走在一处,因着在那些贵女中,我的身份容貌才情都是最配得上他的。可你看看如今,自君临回来快有两个月,他连我这院子都未曾踏入一步。”
“从前姑姑待我如亲女,浅云公主待我如亲姐姐。可你看看,眼下我都病了大半个月,姑姑却未着人来问过一句。浅云公主倒是来看过我两回,但每次都会给太子殿下带来五六个美艳的女人。那是来看我吗?分明是来给我添堵!”
“我也想像以前一样高高在上受人追捧,可我能吗?莫说旁人,哥哥,就拿你来说,从前可有过我病卧在床半月又让婢女去寻三次你才给我请大夫的情况?”
看着坐在床榻上满脸消瘦憔悴又哭又笑的赵菁菁,赵邵霖忽而有一瞬恍惚。是的,大家都变了。妹妹不再端庄懂事乖巧可爱,他也不再对妹妹百般宠爱。
想要得到就必须要有所牺牲……
“从前你是在家中,现在你是太子侧妃,太子的后院如今又只有你一个女主子,你的事自有太子照料,我们不好插手太多。”
“太子照料?我的人去寻他,连他院门都进不得,这府中下人也不将我当主子,吃穿都克扣,哪敢妄想有人给我请大夫?若非我的陪嫁婢女从后门偷溜出府去,大将军府怕是到现在都还不知我病了大半月。”
“可是哥哥,婢女冒死溜出去三次,才将你请来……”
“哥哥,你可知婢女一连两次回来告知我未将人请来时,我心里有多难过吗?以前宠我的父亲母亲和哥哥居然不管我的死活了……”
赵邵霖动动唇,“近来事太多,我们无暇顾及太多,也不知太子会如此苛待你。”
“不是赵家军惹事让人参大将军府一本,就是朝中大臣总与大将军府政见相驳,让陛下对我们有成见,浅云公主又三天两头往大将军府跑,陛下已有赐婚的势头。”
一提起林浅云,赵邵霖的脸色更难看了。
此番他只想快些夺权,并不想娶妻,更不想娶林浅云!
他说了这么多,赵菁菁就只抓住一个重点,林浅云要嫁给他。
面容狰狞,“林浅云要嫁给你?不,哥哥你不能娶她!她那样的脑子如何配得上少将军夫人的头衔?你可知她最近是如何对我的?往东宫送女人膈应我,还上门来冷嘲热讽。想嫁进大将军府,做梦!”
“闭嘴!如此大声是怕旁人听不到?也不看看是在什么地方,隔墙有耳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公主若出嫁,必是陛下赐婚。陛下赐婚就是圣旨,你这番话若传出去,可知会给大将军府招来什么祸?”
赵菁菁冷笑着看他,“哥哥,你何时变得这般胆小了?放心,我这里现在可没人会光顾,断不会有什么隔墙有耳。再说,就算当真被人听了去,陛下又岂会仅凭几句话就对大将军府如何?这天启的江山还要我们赵家守着呢!”
“你……简直不可理喻!”
赵邵霖自然不怕林青乾,赵家更不怕,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他要的是夺权,而不是林青乾的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