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有疑,却什么都没问,仅安静的搀扶着她往前走着。
约莫半炷香后,两人来到目的地。
顾氏皇族祠堂。
抬头看着那殿宇上的“祠堂”两字,顾月卿有些恍惚,君凰却是心里滚烫。
她双亲已不在,来这里就是另一种形式带他来见她的亲人。
这是对他的肯定!
让他心里如何不激动?
守着祠堂的依旧是一年前顾月卿见着的那两个侍卫。
两人并非顾月卿的人,却对她甚是敬重。尤其是一年前她回到皇宫在祠堂里抚琴,抚到十指流血都神色不变半分之后,对她的敬重更是上了一个层次。
两人一瞧见一对璧人出现,忙上前跪下见礼,“参见摄国公主!参见君临帝!”
不过半日功夫,天启变了天的事便已传遍整个启宣城并连周边城池都渐渐接到消息,更况是在宫中。
两人虽一直守在祠堂,昨日宫里的变故也或多或少听说过一些。
微微颔首,“嗯,平身吧。”吩咐,“在外守着,没有本宫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来打扰。”
“是。”两人起身退到一旁让开道。
直到顾月卿和君凰走过,他们才慢慢抬起头看向两人踏进祠堂的背影。
一边感慨两人的好容色,一边感叹倾城公主从面上看起来似是与一年前没什么差别,但他们还是能感觉得出来,此番的倾城公主与一年前出现在祠堂的她有了极大的变化。
怎么说呢?
一年前的倾城公主是冷清的,但她的冷清里透着一抹孤寂,仿若这天地间就只剩她一人一般。
此番却不同,她神色纵是依旧冷清,眸中却透着一抹不易觉察的柔和。且她这番回来也不是孤身一人。
不仅有君临帝相伴,还身怀有孕。
两个侍卫也不知是否是长久守在祠堂不与外界接触的缘故,情绪异常的敏感,仅是看着两人的背影就不由得眼眶发涩。
踏进祠堂,给君凰的第一感觉就是大、灵位多、古朴而肃穆。
纵是见识广博如他,也是在看到这般多的灵位后才真正领会到顾氏皇族意味着什么。
这里有历朝历代帝后及其他皇族的灵位,粗粗看去,约莫千余个。
千年传承,天和王朝后裔,真正的皇室正统……
果然如是。
顾月卿一进来,便只看着一个方向。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君凰看到“孝帝顾荆之灵位”以及它旁边的“惠德皇后陈氏之灵位”。
觉察到她身子的紧绷,他便一手揽着她,一手握紧她的手。
接收到他无声的安慰,她抬眸与他对视,给他一个放心的浅笑。
“走吧,给父皇母后上炷香。”她的语气听起来没什么起伏,然君凰还是能感觉到她心里的不好受。
扶着她走了几步,便去取来香就着一旁燃着的蜡烛点燃,分了三炷给她。
一齐鞠躬。
顾月卿眼眶微涩,“父皇、母后,儿臣回来了。”这次是真的回来了。
“儿臣已给你们报仇,再过几日便会送杀害你们的人下地狱,你们在天之灵可安歇了。”
“儿臣如今很好。”看向君凰,抚着隆起肚子,“有个对儿臣极好的夫婿,也快有属于我们的孩子,你们不必挂心。”
终是没忍住,有一颗泪珠从眼角滑落。
君凰看着,仿若针扎在心上一般疼。想说什么宽慰她的话,动了动唇终是什么都未说出口。
接过她手里的香一道插在香炉上。
“父皇母后请放心,我会照顾好卿卿,此生绝不负她。”语罢两人目光相撞,顾月卿又在他眼里看到了无尽的柔情。
君凰走过来将她揽进怀里,慢慢扣紧,手抚着她的长发,下巴靠在她发顶,似誓言般道:“卿卿,往后有我,你断不会再受一丝委屈。待此间事了,我们便回君临。届时你什么都不必再管,安心将孩子生下来。你若想要这天下,便由我去打来。”
不是她想要这天下,而是她想将这天下赠与他。
不过这种时候她倒也未去强调这个,左右他们既然认定了彼此,这江山是他的或是她的并无差别。
更况不管是她还是他,他们心中最在意的其实都不是这万里河山。
她想夺得天下,是因他这样的人天生就该立于万人之上,她既有能力,自是要助他。
而他想夺得天下,不过是为更能护她周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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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明天尽量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