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厉带着连双双回了院子,采莲的小厮来回跑了几趟,把采下的荷花都送去连双双住处那边。宜冬本来在做绣活,见了这阵势不由问:“这是怎么回事?”
小厮道:“世子让采来的,宜冬姐姐你先收着吧,等连主子回来再处置。”
宜冬无法,只得先把荷花都插到院子里的大缸里头去养着,又放下绣活去看看连双双那边需不需要自己伺候。
结果自然是被挡下了。
王厉把人领回屋中,屏退左右只留下连双双一人。
即便他一年也不回来住几天,他的房间依然奢华得很,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美轮美奂的螺钿拔步床,光看那床用的紫檀木以及镶嵌其间螺钿花蝶纹样就已是有价无市。
有次连双双不小心把画了张类似的拔步床到画中,与她合作的那位话本名家大为赞叹,连夜改了书中几处描述,说是这么好的物件不在书中大书特书着实可惜了。当时连双双颇有些担忧,后来想想自己是改了纹样的,那书刊行许久也没人察觉有什么问题,也就没再纠结。
这会儿再次被王厉带到这里来,连双双又有些紧张起来,仰起头小声喊:“世子?”她的嗓音是偏软和的,天生染着几分吴音独有的婉转柔媚,此时小心翼翼地喊起人来更像是在勾引人似的,没声没息地沁入人心里去。
王厉本来就有心要教训她一二,听她这么一喊更是来了兴致,把她扔到榻上抵住那仅穿着单薄夏衫的身子,随口借题发挥起来:“你看让你去租个画舫都能租出事来,还有什么事是你能办好的?既然娘不让我出门了,就只能由你陪我解解闷了。”他伸手取过一本被他随意扔在床头的闲书,翻开其中一页啧啧夸赞道,“你看画上这小娘子多主动,你也来试试。”
连双双听到“画”字,愣了一下,转头看向王厉手里的书,接着脸上一红,又慌忙转开了眼。她合作的那位写书先生是个正经人,书里哪怕写到风月之事也含蓄雅致,绝对没有这种露骨的东西,更不会要求她帮忙画这种内容。
没想到王厉扔在床边的书里会明晃晃地画出这种内容来。
王厉见连双双脸红得能滴出血来,笑着把书扔到一边,凑过去亲了亲她微微发烫的脸颊,又转去吃她的唇舌。连双双跟了他这么久,什么事都被他哄着做过了,偏还是容易脸红,一张脸根本藏不住事,这勾人的模样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生来如此。
是真是假王厉也不怎么在乎,反正送到嘴边的肉没有不吃的道理。
他把人里里外外尝了个遍,又逼着她看了几张“好图”,叫她照着图上那小人儿的模样来伺候他,逼得她眼眶都红了也没放过她,直至两个人都饿了才终于让她下塌。
若非吃过午膳后王厉的狐朋狗友过来玩儿,连双双说不准还没法回自己住处去。
等瞧见房门前那一缸子红莲,连双双叹了口气,知道这事儿肯定又会在舒阳长公主那儿记上一笔。
好在等她离开淮南侯府,往后便再也不会和身份尊贵的舒阳长公主有什么关系。
只要等她出了府就好。
“姑娘!”宜冬见到连双双回来了,立刻跑上前喊道。
连双双见宜冬关切地跑了过来,笑着吩咐:“今儿是月初了,你去找个药汤抓药煎好带回来吧,还是那个方子。”
连双双幼时身体不太好,时不时就要见郎中,她与其中一对郎中父子关系不错,有什么头疼脑热都会自己去找他们抓药。
后来她被王厉收了房,便找那位比自己小一岁的小郎中讨了个药方,每个月饮上一剂便不会怀上身孕。
她没告诉任何人,连对身边的丫鬟也只说是每个月要喝的补药。
宜冬不知实情,闻言立刻说道:“好!我这就去煎药!”想到连双双这次到京城来只带了她一个贴身丫鬟,宜冬又紧张地说,“姑娘你可别一个人出去,千万要等我回来再说,要不然宜夏姐姐会骂我!”
连双双道:“我能去哪儿?我就在房里看书。何况还有那么多人在外头伺候着,还能让我落单不成?”
宜冬想想也是,这才提着食盒出去就近找药堂抓药煎药。
王厉不能出门也没闲着,找了堆狐朋狗友过来一起听戏,请的是京城有名的戏班子,唱的是京城流行的新戏,咿咿呀呀好生热闹。
府中上下也都紧着王厉那边的事,瓜果点心美酒不间断地往那边送。
舒阳长公主隔墙听着王厉弄出来的热闹阵势,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倚在躺椅上半合着眼歇息。
园子里的戏唱了过半,忽地有人来报说拦住了连双双身边的小丫鬟,叫什么宜冬的。
那小丫鬟提着个食盒,食盒里是碗药,眼下这种时候她们不敢让人带药进府,只得把她拦在侧门那儿,过来通禀一声。
舒阳长公主本没什么心思管连双双的事,听说小丫鬟提了碗药回来,才问了一句:“她到外头弄什么药回来?给谁喝的?”
嬷嬷回道:“说是补药,连姑娘自己喝的,每个月都要喝,以前在淮南侯府时也是定时煎一剂,都是她们几个贴身丫鬟经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