矗立在路边的一块广告牌、让伊娜不再关注警长大卫和女文员们之间的对话,不自觉的转开了视线,心很乱但很快也就下意识的抬起了手道。“这里好像是圣海伦娜啊……”
“是啊,距你弟弟安德烈的学校不到五英里了,圣海伦娜的治安官会把你弟弟安德烈给送进校园,校方也会对你弟弟安德烈所遭遇的霸凌情况展开调查,小男孩们之间会有矛盾甚至是冲突,但刻意的孤立、群体性的欺凌,则是绝对不能被允许和容忍的,教育部门的调查员最快下周一就能过来,放心吧,小孩子们的事儿虽然可以让他们自行去解决,可是涉及到校内欺凌那就属于是恶件了,是必须得到纠正的……”
警长大卫的解释、让伊娜下意识的捂住了嘴,眼泪也夺眶而出。
车窗外熟悉的街景、熟悉的店铺,让伊娜的心情越发的复杂了,模糊了双眼、直到终于抵达了弟弟安德烈所在的圣海伦娜小学。
马路两边停着许多辆重型机车,从四面八方还在不断的汇集而来、穿着打扮全都不像是正经人的机车手们,表情都十分的严肃。
圣海伦娜小学的百年庆典原本安排在校内的小礼堂,但十点不到一辆卡车驶入了校园的大操场,大量的半新不旧的折叠椅被卸了下来,临时舞台也被迅速搭建了起来,音响效果虽然不如校内的小礼堂、但对参加校庆的学生和家长们来说,需要关注的显然还不是这些,而是午后不断涌入校园的警察们和机车手们。
伊娜牵着弟弟安德烈的手、随着白发苍苍的老校长一起站上了舞台,她的目光越过了坐在前排的学生家长们、落在了那些因为没有座位而不得不站着的机车骑手们身上,或魁梧而彪悍、或强壮或凶狠,但所有的这些陌生的机车手们却在高呼着她弟弟安德烈的名字,在鼓掌、在跺脚、在为安德烈的到来而欢呼、也在为安德烈鼓劲打气。
台下第一排坐着的是本地的治安官,与把她带到这里来的警长大卫一起站了起来,冲着局促不安总是想躲起来的安德烈敬了个礼,严肃且认真……
“建校百年、身为校长自豪且骄傲。可是就在这里竟然正在发生着非常可怕的事情,如果不是来自于县治的大卫警长、该事件有可能不会被察觉……”
台下的学生家长们逐渐有了愤怒的,更有一些则把目光投向了坐在身边的孩子。
老校长提高了声量。“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也许需要更长的时间,那些曾经在校内对安德烈实施了绝对无法被容忍的欺凌行为的孩子们,或许会有受到了良心的谴责而主动站出来的、但也许会没有。但伤害会产生并将持续发生着影响。教育目的在于唤醒而不是塑造,知识也绝非他人所能传授的,是需要在思考和实践的过程中逐渐自我领悟。
教育的目的不在于会写多少个字母、知道一加一等于二,而是要明白什么是能做的、什么是不能做的,虽然善良只是一种选择,但没有知识可以被宽容、没有良知则不可以被宽恕……”
台下的议论之声消失了,就连在场的那些机车手们也陷入了沉思。
“欺凌这种行为不意味着强大、反而是实施者们的耻辱!寻求帮助不是软弱的表现、而是智慧和理性!如果从这里毕业的学生不肯承认、甚至是不敢面对自己所犯下的错误,那么……是我以及本校的教职员工们的失职……”
老校长的语气很沉重,而她的说辞则让台下泛起了波澜,为安德烈而来的机车手们保持着异样的沉默,直到老校长站到了惶恐不安的安德烈身旁,台下这才终于有了反应,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在他母亲的陪伴下、步履沉重的登上了舞台……
一个又一个的孩子来到了安德烈的面前,有道歉的、有寻求谅解的,也有来安慰着安德烈、更有声称会保护他的……
当一个穿芭蕾舞裙的小女孩将鲜花塞到了安德烈的怀里、胆怯且羞涩的安德烈羞红了脸低下了头,台下善意的笑声和掌声、让伊娜透过已然模糊的泪眼这才注意到被一群光头壮汉们所簇拥着的女招待奥莉大婶,带着墨镜显得有些酷的hyby,扯着余生衣袖、用手背正在擦拭眼眶的萨莉娜,更有抱着凯西又蹦又跳、兴奋且激动的希利尔。
幸好……
能结识、能获得帮助。
泪水涌了出来,模糊了伊娜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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