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贺禹开始是牵着她的手,后来改成攥手腕。
温笛左手还拿着雪仗,从他手里抽回来,“你这样,我怎么滑?”
这是答应了跟他从山顶再滑一次。
温笛也不是为了他去滑,她的计划本来就是要再滑三次,她不想因为他的出现改变自己的安排,来一趟不容易。
“二姑妈呢?”严贺禹问道。
“不知道,我们各玩各的,天黑前在出口集合。”
温笛收起滑板,走去缆车,之后不再说话。
严贺禹走在她身后,踩着她踩过的地方。
“我前天来的。”
他主动告诉她。
“我没问你。”
严贺禹说:“我在自言自语。”
温笛转头看他一下,又继续往前走。
刚才她回头的那一瞬,应该是在翻白眼,但她带着护目镜,他看不见她什么动作。
严贺禹问她:“你多久没滑雪了?”
温笛只在拍摄《如影随形》综艺节目时去过滑雪场,但没玩尽兴,自那没专程滑过。
她说:“这几年都没空。”
严贺禹:“我也是,上次滑雪还是跟你在圣莫里茨。”
温笛没搭腔,他总是没话找话说。
远处的康助理确定老板找到了温笛,于是急忙联系旅拍摄影师,找了两个,让他们跟拍老板,还特意交代摄影师,要尽量拍的像情侣。
摄影师有点费解。
康波:“他们是夫妻,七年了,正在冷战。”
摄影师懂了,要拍出当年谈恋爱时的感觉。
严贺禹和温笛从山上下来时,他起初跟在她身后,之后并行,中途超上来。
温笛不甘落后,拿出全部的技巧跟他拼。
互相追逐是他们在滑雪时的乐趣,以前是,现在也是。
上次在圣莫里茨,七天的行程,他们有五天在滑雪场,两人竞赛起来乐此不疲,温笛非要赢他,然而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
严贺禹为了调动她兴致,每次就输一点点给她。
温笛那个不甘心,回到酒店,让他睡沙发。
严贺禹走神时,被温笛赶上。
他收回思绪,去追她。
有无人机跟拍他,他想到应该是康波安排的摄影师。
这一次,又是严贺禹先到终点,比她快一丢丢。
温笛用自己的雪仗敲了几下他的雪仗,意识到他们并不是从前时,她收住雪仗,跟他说:“不用陪我耗时间,你去忙你的工作。”
她再次走向缆车,打算自己再滑两趟。
严贺禹叮嘱她:“早点回住的地方。”
温笛没回头,挥挥雪仗回应他。
找跟拍摄影师这事,康波先斩后奏。
要是有不妥,他甘愿被训斥。
严贺禹说:“钱你自己出。”
康波笑了,老板应该很满意跟拍。
回到酒店,严贺禹截了不少精彩画面,打包发给温笛。他自己又挑了几张发朋友圈,每张都有另一个身影乱入。
照片上温笛身影在他身后很远,看上去不像同行的伙伴,但每一张都有,就不是那么简单。
他的心机和那点心思,在发朋友圈时,已经无处可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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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江城的天气回暖。
温笛滑雪回来后,去了剧组一趟。
秦醒已经看完全部剧本,但还是没找到打价格战的答案,至少剧本里没有明确指出。
现实里,肖冬翰跟严贺禹的竞争还在厮杀中。
秦醒把剧本丢给温笛看,“你找给我看看,哪里有?”
温笛笑:“你不能动动脑子?”
“不能,一动就疼。”秦醒捋捋头发,“我不想中年掉发。”
温笛无语凝结,把剧本又还给他。
秦醒玩惯了,除了应酬,其他不走心,不是真不懂,是不想操心生意场那些事,懒得弄懂。
要是懂太多得回自己家公司出力,那是他的噩梦。
“严哥终于找到你了?”
“嗯。”
“你看把他嘚瑟的,他发朋友圈时就差把你名字P在上面。”
秦醒起身,“不跟你扯闲篇了,我去研究一下新剧本。”
“什么新剧本?”
“给尹子于接了一个新戏,看看合不合适。”
尹子于现在签约了他们的影视公司,是重点培养对象。
《欲望背后》再有一个星期杀青,温笛也着手《人间不及你》的电影剧本,她创作剧本时有个习惯,得闭关。
周六那天上午,她带着笔记本电脑来到老城区的房子。
里面全都布置好,两平米的阳台被她装成书房,当初跟严贺禹一起淘来的书桌放在阳台正合适。
自从滑雪之后,她就没来过老房子这里。
今天黄太太休息,大门没锁。
温笛推门,眼前的景让她一怔,以为自己走错了院门,赶紧退回去,可再看看门牌和这个有特色的铁大门,确定自己没走错。
她再次开门,黄太太正好从屋里抱了被子出来晾晒,笑盈盈跟她打招呼:“好久没看到你,不敢认这个院子了吧?”
温笛笑笑,“还真不敢认。”
她进来,随手关上大门。
黄太太把被子搭在折叠晾衣杆上,说:“院子是你老公翻新的,说没提前让你知道。一个星期赶完工期,弄这个花园还有买那些海棠树花了不少钱,我们要给他钱,两家平摊,他不要。”
现在院子弄得像个小景点,每天看着心情也跟着敞亮。
温笛沿着花园看了看,里面还栽了两棵桂花树。沿墙边栽了西府海棠、垂丝海棠还有北美海棠。
黄太太盯着她看了看,“你跟一个明星长得像。”
温笛但笑不语。
黄太太只是那么顺口一说,没多想,又转身回屋里去抱其他被子。
温笛上楼去,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窗明几净。
她把电脑放在阳台书桌上,打开窗户,楼下的花园、院子里的海棠树,尽收眼底。
在书桌前坐了会儿,平静下来,她打开电脑进入工作状态。
四月中旬,花园里的花开了一部分,海棠也绽放,移栽来的头一年,开得不是很旺盛。
温笛每天待到天黑才回去,黄太太家的小厨房是她喜欢的一处夜景,平平淡淡,却又温馨至极。
他们家大多是黄先生回来的早,给孩子弄点吃的后,开始炒菜。有时黄太太先回来,她跟黄先生一样,系上围裙开始张罗晚饭。
“滋啦滋啦”的油锅翻炒声,是她喜欢的声音之一。
他们都是话不多的人,她极少听到他们吵架,唯一一次争执是因为辅导孩子作业问题。
吵了两句便消停。
那天下雨,温笛提前一点回爷爷家,她撑着伞从楼上下来,黄太太正好回来。
电动车进了院子后,在小厨房忙活的黄先生忙关火,小跑着进院子,扶着车把,对妻子说:“你进屋去。”
黄先生把电动车推进后面的车库,车库小,进出不是很方便,他们平常都是把车停在院子里充电。
黄太太见她下楼,“雨不小,路上小心啊。”
温笛浅笑:“好,谢谢。”
黄太太甩了甩雨衣上的水,把雨衣挂在走廊的挂钩上,开门进了屋。
温笛刚走出大门口不远,巷子里有一道挺拔的身影撑着伞往这边来。
“温笛。”是严贺禹的声音。
温笛站定,待他走近,她看清楚他的风衣衣摆被雨水打湿,“你什么时候来的?”
严贺禹:“刚到江城。”
看天气预报,说江城这两天大雨,他安排好工作便过来。
他上次来江城还是三月中,中间隔了一个多月没见到她。
温笛说:“我有车,雨大了还有司机呢。”
严贺禹让她走在他前面,“我把你送到巷子口。”
他陪她走了一段几百米的雨天小巷。周围很静,只有雨砸在伞顶的“啪啦”声,偶尔有电动车过去。
到了车前,严贺禹让温笛坐副驾驶,“我开车。”
“不用,雨不算大,视线还行。”
“我把你送回去。”
两人各说各的。
争执不下,温笛把车钥匙给他。
严贺禹把自己的伞撑高给她遮雨,温笛收了自己的伞,拉开车门坐上去,全程没淋到一点雨。
严贺禹从车头绕到驾驶座,脱下风衣,折了两道放在后座。
他左手手背上有雨水,温笛抽了几张纸巾给他。
“我明天也在江城。”他发动车子后,跟温笛说道。
温笛:“来分公司开会?”
“不是,明天我休息。”
他这句话是提前跟她打声招呼,明天他要去老房子那边。
第二天中午,温笛刚写好一场男女主互动的戏份,敲门声响了,声音随之而来:“温笛,是我。”
温笛保存文件,去给他开门。
外面大雨滂沱,他拎着一些食材,雨伞放在了外面水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