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封廷不浪费时间，或者说耐心已经耗尽，直截了当问：“反攻西陵国的计划，你究竟想得如何了？”

顾长曾：“末将……”微微停顿，“还是未想出策略。”

池封廷居高临下紧盯顾长曾，恼怒之色不再收敛：“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反攻西陵国？”这几乎是他这几天来越想越觉得可能的事，不然根本无法解释顾长曾一拖再拖。而顾长曾此刻的这个回答，简直是让池封廷更坚定了这个怀疑。

顾长曾：“当然不是。”

池封廷面无表情审视顾长曾。

场面陷入死寂。

半晌。

池封廷：“那你老实交代，之前击败西陵国兵马，令西陵国兵马撤退的策略，到底是不是你想出的？”

顾长曾瞬间想到蒙面进天牢见他与已经几次“到访”将军府的容辛，当然也想到容辛的交代——绝不能让池封廷知道。而且容辛有这等兵法谋略，又一心复仇，要是让池封廷知道了，很明显对容辛不利。

“真有其他人在你背后？”池封廷顿时抓住顾长曾的呆愣。而要是真的有其他人在顾长曾的背后指点他，是其他人想出了这个击败西陵国兵马的策略，那就能解释得通一切了，难怪明明守不住边境的顾长曾会突然间脱胎换骨，难怪顾长曾如今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反攻西陵国的策略，因为从头到尾有用的人根本不是顾长曾！但那段时间，顾长曾一直被关在天牢中，到底什么人能进天牢见顾长曾？又为什么要这么做，把这么大的功劳都“送”给顾长曾？

池封廷：“那个人是谁？”

顾长曾回神，对上池封廷凌厉至极的眼：“没有，都是末将想出来的。”

池封廷：“当着朕的面还说谎，可是欺君之罪！”

顾长曾：“末将说的，句句属实。”

池封廷：“你再说一遍！”

“末将说的，句句属实。”顾长曾连语气都不变的完全重复，终究还是不能让池封廷知道容辛。

殿内的气氛，刹那间再度陷入死寂。

池封廷居高临下地继续紧盯顾长曾，几乎要扒了顾长曾的皮看到里面去。

顾长曾硬稳住。

半晌。

池封廷的手掌一寸寸扣紧龙椅的把守：“那你说，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末将驻守边境这么多年，对边境各个城池的地形可以说了如指掌。之前之所以会战败失城，完全是因为西陵国兵马来得突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甚至被打蒙了。但被押回都城问罪的一路上，尤其是被关天牢的那些天，末将总算冷静下来，时刻努力苦想如何击败西陵国的兵马，如何夺回被占领的城池，如何……”顾长曾面色如常地徐徐道来。

池封廷的脸色却越听越难看。虽然顾长曾现在说得几乎滴水不漏，挑不出顾长曾的破绽，但先前的怀疑已经产生，并有了理据，已经很难消除了。看来，顾长曾很想遮掩那个背后之人，那么就算他再逼问下去，顾长曾也不会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