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坠在暗影里的裙纷纷乱乱,裙上银线燃起的光不再明莹,而是暗幽而散乱的,微光烁着溜成一线又顷刻隐去。
月光变得支离破碎,安谧的夜也沸腾起来。
他瞳心湛着炙烫的火星,黑得像深浓的墨,其间又有火焰流窜,这双眸子紧盯着她,让她整个人都融化在这种炽热的眼神中。
两人的唇纠缠在一起,相互缠着对方不放,她的裙摆往两边散开,像狂风骤雨中疯狂摇dàng的荷叶,而芰荷碧叶上那纤美的菡萏就在他怀抱里,在雨打风chuī中攀附着他,随他一起沉浮。
云迷雨急,水泄山倾,晃dàng在暖阁墙壁上的光影凝稳下来,过一会儿又被打乱。
最后月色背过了纱窗,夜也恢复了平静。
谢瑾搂着她一同躺在塌上。
两人都是汗涔涔的,身体热得像被火烤过一般,肌肤相贴,体温和气息完全融成了一个人。
沈荨枕在他胸膛上,手轻轻抚着他的锁骨。
那里有一处新添的伤口,在刀削般利落的线条下破出深红的一线,往下盘踞在qiáng健的胸膛上。
谢瑾侧过身来吻她,不无遗憾地笑道:“夜实在是太短了。”
沈荨摸着他的伤痕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快睡吧,一会儿你还得回江北。”
谢瑾牵来毯子盖住两人,轻叹一声,缓缓闭上眼睛。
拂晓时分,东方既白,他下榻穿衣,在仍然沉睡的人额上吻了吻,悄然离开。
沈荨醒来的时候人已不在身边,她出神片刻,利落地收拾了自己,骑马赶回了军营。
中军大帐前静悄悄的,她掀帘进去,里头的长案边却围满了人,大伙儿听到动静纷纷转过身来,被围在中间的人抬起头,招呼她:“沈将军。”
沈荨喜道:“吴大人这就来了?怎样,我上回跟你说的事你研究了没有?”
兵部侍郎吴深微微一笑,将手中一块深褐色的东西拿起来,道:“自然是研究了才敢来,沈将军请看。”
沈荨大步上前,从他手中接过那块古里古怪的东西看去。
吴深道:“这块木头极之坚硬,甚至硬过筑铁,我找了很久才找到这种铁檀木,普通生铁筑成的盾牌挡不了太多箭矢,一旦位于一定的she程内,箭矢上带的冲力极大时,箭镞会穿过盾甲,但我试过,这种铁檀木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