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几乎是要哭得喘不过气,搂住李至诚的腰,把脸埋进他怀里,脖子和额头上都冒了汗,和眼泪鼻涕一起蹭到他身上。
李至诚也无奈了,她哭起来一向难哄,今天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他温柔声音,拍着她的背:“周以,不哭了。”
周以断断续续地说:“我、我停不、停不下来啊。”
她甚至着急地骂了句“妈的”。
周以抽泣两声,抬起头看李至诚一眼,眼泪又不停歇地往外涌。
李至诚舒展开眉目,帮她把脸上的发丝绕到耳后:“那你再哭会儿,我明天要出差,先睡了。”
周以立马停止哭声,板下脸,抬臂锤了他一拳:“你是不是人啊?”
李至诚抓住胸前的手,揽住周以的腰把她整个人扛起。
男人的手臂线条流畅而结实,周以倏地就腾空。
李至诚带她进卫生间洗脸,把身上哭湿攥皱的睡衣脱下丢进脏衣篓。
周以没穿拖鞋,被李至诚抱到了洗手台上,怕她凉,李至诚还给垫了块浴巾。
情绪逐渐平缓过来,周以用毛巾擦着脸,哑着声音问李至诚:“你刚刚说明天要出差吗?”
李至诚嗯了一声,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他又困又累,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看他这副样子,周以推推他:“那你快去睡觉吧。”
李至诚撩起眼皮:“罪魁祸首装什么装。”
周以脸上刚降下去的温度又直线回飙:“那你明天去哪,几点的飞机?”
李至诚回:“杭城,高铁去,买了早上九点的票。”
周以借机问出最关心的问题:“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李至诚耍了个心眼,反问她:“你希望我什么时候回来?”
周以用毛巾挡住上半张脸,嘴唇张合说:“assoonaspossible”
李至诚对这个回答非常受用,绽开笑脸,双手撑在她身侧,弯腰在她唇上啄了一口:“那我改签,办完事就回来,应该能陪你吃晚饭。”
周以用力点点头,毛巾还盖在脸上。
李至诚一把扯下,随手扔到旁边,朝她张开双臂:“再擦要掉层皮了,走了,睡觉。”
周以圈住他脖子,挂到他身上,乖顺听话极了。
回到床上,周以终于得偿所愿,钻进李至诚的怀里,腿架在他的腿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合上眼睛。
过了会儿,她又在黑暗中睁开眼,想来想去还是没把握,必须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才能安心睡觉,她问李至诚:“所以我们是和好了对吧?”
李至诚迷糊地嗯了一声,像是快睡着了。
周以拿脸颊蹭了蹭他的胳膊,自言自语道:“可是我总觉得我们好像也没分开过。”
她扬起脑袋凑上去胡乱亲了一口,也不知道亲到了哪,悄悄说:“晚安哦。”
几秒后,李至诚翻了个身,把她牢牢圈在怀里,几乎形成一个包裹的姿势。
他说:“我也是。”
清晨,iphone闹钟铃声有如恶魔催魂,密集快速的鼓点让人心惊胆颤。
李至诚从睡梦中惊醒,想凭着感觉摸到手机,手怎么游移却都摸空。
听到一声不满的嘤咛,他愣住,意识快速苏醒过来。
哦,周以在他床上呢,他昨晚睡在了左侧,手机在右边的床头柜上。
李至诚用手盖住周以的耳朵,安抚她道:“好了好了,我马上关掉。”
他飞快起身走到另一边拿到手机,关闭闹铃,卧室重归寂静,周以皱紧的眉头也放平。
李至诚的床单是浅栗色,周以侧躺着,眉目平和,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一副安宁而恬静的样子。
李至诚坐在床边看了周以一会儿,才起身去洗漱。
七点半的时候,周以的闹钟也响起。
她没像往常一样拖拖赖赖,心里惦记着事,一听到铃声她就醒了。
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周以急匆匆地踩着拖鞋跑出去。
看见李至诚站在餐桌边上,周以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走了。”
李至诚向她走过去:“秘书来接我,也快要出发了。”
他替周以压平一撮乱了的头发,问:“这么早起来干嘛,再去睡会儿。”
周以伸了个懒腰,把额头抵在他肩上:“想送你。”
李至诚揉揉她的耳朵:“我当天去当天就回了。”
“还睡不睡?”
周以摇摇头,没困意了。
“那快去洗漱换衣服。”
周以哦了一声,回到卧室。
等几分钟后她从卫生间出来,发现李至诚手里提着她的托特包,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保温杯。
李至诚喊她:“过来穿鞋。”
周以心里一喜,扬起嘴角跑过去,兴奋地问:“你是带我一起出差吗?”
李至诚拍拍她脑袋,无情打碎她的希望:“想什么呢?我去谈项目合作,哪有功夫管你,来去也折腾。”
周以塌下肩:“那你要把我带哪儿?”
李至诚看她动作慢吞吞的,索性蹲下身替她绑好鞋带,手指利落地打出蝴蝶结,他又朝屋里喊:“沓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