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理好登机手续,那大大的行李箱随行李输送带送往看不见的方向,现在的莫漓,提着一个旅行袋慢慢步入禁区。
走到禁区的闸门前,莫漓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机场入口的方向,如果,如果安罄漩现在出现,牵起她的手,请求她不要离开,她会不会愿意留下来呢?
「小姐,您要进禁区吗?麻烦给我看一下护照和登机证。」
闸口检查人员的声音唤醒了莫漓,想什麽呢?安罄漩不会出现,就算出现,那又如何呢?
原来很想得到与抗拒得到并不是对立的关系,想要又不想要,竟然是共存的。想看到安罄漩,又不想看到安罄漩,想Ai又想恨,不如不见。
只是这样一别,也许就永别了,莫漓缓缓地走着,内心猛烈的挣扎,难不成这一辈子真败在安罄漩手上了?莫漓自嘲地笑了笑,终於走到了登机闸口。
莫漓坐在一旁,看着玻璃窗的飞机升降。背後坐着一对小情侣,小情侣的甜言蜜语不经意传进莫漓耳里,莫漓既羡慕又难过,这些甜言蜜语,是以前的她许多次想冲口而出的话,也是她渴望听到安罄漩对她说的话。
呆坐到听见机场广播,要登机了,再见了,再也不见了。
莫漓的位置是右边机翼前方的靠窗位置,这位置很bAng,没有机翼阻挡,可以看清楚窗外的天空。
二十小时的飞行旅程,途中需要转机一次,就当作多去了一个地方旅游。
坐在莫漓身旁的是一位黑人男士,莫漓不太懂得分辨他的年龄,黑人的外表似乎不会留有太大的岁月痕迹。
起飞了,莫漓闭起眼睛,什麽都不想了,也许一觉就睡到了转机的地方。
莫漓的睡眠品质不太好,尤其是飞机的座位其实并不太舒服,维持同样的姿势久了,身T会觉得难受而发出抗议讯号。莫漓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好几回後,空中服务员也开始派发餐点了。
食物的味道传进鼻子,莫漓睡不着了,便睁开眼睛。
「小姐,您的餐点。」闻见空中服务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莫漓下意识伸手接过,却在扭头看向空中服务员的时候,整个人愣住了。
怎麽会这样?刚才那个黑人呢?怎麽会变成安罄漩?是还在梦中吗?
空中服务员发现莫漓愣住,脸上有了困惑的表情,安罄漩便伸手替莫漓接过餐点,把莫漓座位上的小桌翻出来才放上去,然後再接过自己的餐点。
莫漓一直看着安罄漩,一脸的难以置信,才睡了一会儿,怎麽世界就变了?
「嗨,我是安罄漩。」安罄漩笑着说。
莫漓皱了皱眉头,这是在自我介绍吗?
「我知道你叫莫漓。我想,我们挺有缘的。漓有淋漓尽致的意思,也可以说是发挥到极致。罄也有类似的意思,用尽所有,还有罄竹难书。」安罄漩替莫漓打开餐点,继续说:「罄竹难书与淋漓尽致一样是中X词,但你知道罄竹难书有一个关於隋炀帝的故事吗?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
莫漓没有说话,只安静地看着安罄漩。
安罄漩也打开自己那份餐点,接着说:「在我二十七岁的时候,我遇上了一个改变我人生的人。她的出现不只是丰富了我的生命,也使我的人生变得完整。如果没有她,可能我这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什麽是Ai,是她让我学会Ai的。二十七岁之前,我只想着怎样可以改善自己和哥哥的生活,怎样可以很好地照顾哥哥,怎样让哥哥生活得无忧无虑,只希望他每天都过得快乐。那时候的我,没有想过自己的幸福。也许是觉得幸福离自己太远,所以没有动力去追求。但求不要有太多烦恼和麻烦缠着自己,或是那两个混蛋不要再向我伸手讨钱就好,如果能拥有自己的事业能够不再依靠任何人就更好。但自从二十七岁那年遇到她,我才发现原来我也很渴望幸福,却又不敢告诉她,怕会亲手毁了她的幸福。我不像她那样的简单,我一个小nV子,没有什麽背景,没有什麽势力人士撑腰,能放上台面的就只有学历跟外表,却混上了上流社会的圈子,我背後是很复杂的关系网,很多很多的利益输送。身在其中,我的命运其实已经不是自己可以完全掌握了。那时候的我要结婚了,没办法跟她在一起,也无法开口让她等我十年。十年,我怎麽可以让她花光她的青春来等我十年?於是我从不跟她说出我心里的想法,可是我却是个贪心的自私鬼,心里不想要拖累她,却一次又一次主动去找她,委屈那个Ai我的她当我的床伴,还口口声声跟她说,她也可以找别人去玩,怕拖着她的人生,却还是拖着她的人生。总是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给她假的希望,到她真的放弃了,我却连自己都丢失了,更谈不上找回她。」安罄漩说着,声音开始颤抖,鼻音越来越浓,眼睛模糊了一片,眼泪仍没滴下来,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哭。
x1了x1鼻子,g起了一记苦笑,安罄漩看向莫漓,「你说,我是不是跟隋炀帝一样坏?罄竹难书。」
莫漓别过头,拿起了餐具,装作听不见安罄漩的话。不知道要给什麽回应,那最好的做法就是不回应。
安罄漩不经意地伸手拭去眼角的泪水,也拿起餐具,故作轻松的,边吃边说:「其实我很在意她怎麽看我,尤其是我知道在她眼中的我是那麽的好,从她的眼神里,总是能找得到她对我的Ai,或许还有迷恋。我常常害怕当她知道我其实并没有她认知中那麽好的时候,会不会看不起我,会不会嫌弃我……」安罄漩咽下一口饭,幽幽地说:「让她知道了原来我不是什麽纯情的人,知道我原来也会做一些别人瞧不起的事情,一些不见得光的交易,甚至连结婚都是与商业利益挂g,那麽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