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跨越内心的障壁

早一步往上爬的亚斯特和苍真，一路上并没有遇上什麽难缠的魔物。大多数状况来看，在感应到他们的阶级时那些魔物不是主动投降就是落荒而逃，只有少部份会y着头皮反抗然後再被亚斯特他们俐落地解决。

屋子往上共有五层，在丝毫不费力气的状况下也已经闯荡到第三层。净空掉这层的最後一只魔物後，亚斯特挑眉瞥向往上的阶梯不禁有些困惑。

照理说依他们这麽大阵仗的扫荡行动，应该会惊动到上面的魔物和恶魔才对。反常的是，其他楼层的魔物并没有SaO动的迹象，过於安静的现象反而让他起疑，只怕这份诡谲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如果不是在测试我们，大概就是在拖延时间进行什麽事吧。」显然也注意到不对劲，苍真眯起眼盯着上方明显混浊的空气，「被这麽小看还真是让人不爽。」

「既然被小看，那就让那家伙後悔吧。」甩了下大扇，亚斯特转转手腕暂且先收起，「说真的，你怎麽看？」

被突然这麽问，苍真先是挑了挑眉，而後才缓缓道。

「上面明显是陷阱，下面才是重点。而且，委托者的哥哥估计也是在下面，也就是说我们真的是来做清道夫的工作。」话说到这个份上，苍真明显露出了不满的情绪。

「撇除这点来说，如果下面的真的是大尾的，照理说也不该这样分队。」突然没头没脑地抛出这麽一句话，亚斯特的发言也让苍真一脸困惑。

「怎麽说？」

「一般组队都会顾虑到战力均衡来做考量。从基础来看，不外乎就是近战、远距离再配个防御或是回复型的队员，以方便应付随时可能出现的变化。」

「很合理。」尤其放在特殊探索的状况下，这种基础队形通常也会是首要选择，只是有什麽问题吗？

苍真一脸不懂为什麽突然提这个，亚斯特只是笑笑，随後才进一步做解释：「你刚来所以不知道，先来解释我们几个人的战斗类型吧──树里学姐属於近战、小葵斗和亚树都是远战、你和我都算中距离，对吧？」

「啊！」也就是说，他们五个人里面，就只有一个是近距离战斗类型，「但不只战斗类型，如果有能够张开结界或是回复型的队员，那应该也不会有问题。」

「重点来了！撇除重点攻击外，还能身兼高等防御与回复型的队员说来好笑，五个人里面只有我是这个类型啊。」亚斯特搔搔头，同时把玩着手上的武器，「依照我们现在的队形，我们两个都是偏向防御型的吧？小树他们那边完全没这类型的，也就是说他们全部都是直攻。」

队伍中以探索类型而言，最忌讳的便是同一类的放在一起。毕竟考虑到队伍的平衡程度，这种组队考量风险X不但高，在战斗中互相支援来说也会有缺陷。亚树和葵斗也许因为战斗经验不足而不会发现，但树里不同，她不可能不知道，但她却仍执意这麽做。

树里的作法就彷佛要把他们推入最危险的环境之中，这麽做的用意是什麽？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上面尽早解决，我们就能越快去下面支援他们。」重新拾起武器，亚斯特的表情变得严肃而认真，而彷佛被他的情绪所感染，苍真也跟着认真起来。

快速地爬上第四层，一路扫荡掉几只碍事的魔物後，他们便毫不犹豫的冲往最後一层。当他们到达第五层伸手推开房间做好备战姿态时，却在看见眼前的景象时愣住而无法反应。

这是怎麽回事？

空无一物的房间中仅残留一个庞大的召唤阵，沿着以血刻划的法阵痕迹一路蔓延到前方的落地窗前，他们所要找的恶魔就在那边。只是，那恶魔的x口早已被剖了个大洞，代表力量与生命的心脏已被挖走，徒留一具空壳於此。

亚斯特谨慎地慢慢靠近恶魔的屍T，注意到放在法阵中央的白sE水晶时不禁眯起眼。

「这是迪尔赛斯之石！我们被骗了！」当机立断阻绝了不断发出魔力波动的迪尔赛斯之石，亚斯特不禁朝着苍真大吼，「快走！下面有危险！」

两人准备转身冲往地下室，但原本被阻断魔力的水晶却又又突然释放出魔力波动。随着空间立场产生变化，屋内顿时又出现了难以计数的魔物。

「拖延时间的战术。」挥舞手上的长鞭，眼看着他们被b到窗口旁，苍真不禁有些恼怒，「你觉得如果不管会怎样？」

「估计没过多久，这群杂碎就会冲往街上，到时候就恭喜发财了。」打爆了b近眼前的魔物，亚斯特的脸上看不见迎刃有余的笑容，「有种给我出来，躲在後面偷偷00地C作算什麽？」

吵杂的空间突兀地cHa入一道细微的娇笑声，随着上方的魔物被一扫而空，一名样貌美丽的小nV孩也浮现於两人的眼前－－蔷薇sE的长发柔顺地散於nV孩的背後，面容姣好而又带着稚气的面容带着轻蔑的笑意望着底下两个人，然後提起裙摆对他们行礼。

「贵安，两位。」nV孩稚nEnG的声音在诺大的空间响起，当那双赤sE的瞳眸对上亚斯特和苍真一脸警戒的表情时不禁笑开来，「哎呀，两位大哥哥不要那麽警戒嘛，人家只是想和你们玩玩而已。」

一记中范围技能扫荡掉室内最後一批的魔物，苍真眯起眼盯着摆出一脸无辜的nV孩：「你是谁？」

「你们不用知道我是谁没关系，我知道你们是谁就好。」nV孩眯起眼，白皙的手指向两人，贵族恶魔茉都苍真以及人魔混血的桂g0ng永久，对吧？」

被这麽直接地指出真名，亚斯特露出了冷笑：「调查地挺清楚嘛。不过小丫头，我不喜欢那个名字，如果不想Si还是别再说b较好。还有，对要战斗的对象不报出自己的名号也未免太不礼貌，你看起来应该也是贵族出身，不至於连这点基本礼仪都不知道吧？」

nV孩露出了淘气的笑容，欠身做了个表示歉意的动作：「真是出乎我意料，被人说豪放不羁的亚斯特竟也会在意这种战斗礼仪呢。那好吧，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好了。」

她转了个圈，当身影翩然落下之时，她重新对着两人自我介绍。

「我叫做日弥未知，请多指教。」

「日弥不是天诛三贵族之一？靠！怎麽可能？」苍真一脸不信，「日弥一族早已灭绝，当代应该只剩下日弥依亚沙，不应该还有残留的人才对啊！」

「依亚沙大人是我的姑姑。我早就已经离开魔界定居人界很长一段时间，也难怪你们没听过我。」未知摆摆手，一脸无可奈何，「但再怎麽想否认都没用，我身上可是有家纹的，想看看无妨哦！不过我想你们应该也不用看吧？毕竟b起让你们看那个东西，让你们见识一下纯血种的威压会不会b较快？」

语毕，一GU无形中的压迫感让亚斯特和苍真忍不住往後退了数步，天生便对纯血恶魔所必须臣服的因子也让他们差点就跪了下来。

好在两人的意志力也不是假的，牙一咬忍耐过去後，便又重新挺直背脊面对未知。面对两人顽强的意志力，未知稍微讶异了一下，随後露出赞赏的神情。

「真不错。难怪月名墨烯会承认你们，这也就不难理解了。」对两人伸出手，未知做出了友好的表现，「漫漫长夜，我要做的事情也不过是受人之托，不如一起喝杯茶聊个天吧？」

倘若站在他们面前的只是一般贵族或是另外两名天诛的成员他们还会相信，但依照日弥一族的恶名昭彰，再加上古树战役的幕後黑手就是日弥依亚沙，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傻子都不可能相信未知会那麽无害地只想纯喝茶聊些无伤大雅的话题。

「客套话还是免了，说说你真正的目的吧！你拖延我们的时间是想掩盖地下室的东西，对吧？」耐不住X子，苍真一脸警戒地看着未知，同时直接将心中的问题给摊开来询问。

未知发出了清脆的笑声，赤sE的大眼中带着一丝邪气：「说掩盖也太难听，只是看他可怜稍微帮一把而已哦。」

她往前走近几步并打了记响指，原先伫立在法阵上的迪尔赛斯之石便飞到她的手心。

「人类是很有趣的生物呢。」当水晶的光辉渐渐黯淡下来，尽管水晶表面出现裂痕，她也蛮不在乎，「人说魔族贪婪，但就我看来人心更为贪婪与险恶。永无止尽的yUwaNg以及凡事计较的利益，当人心与双眼被丑陋的yUwaNg蒙蔽之时，他们就会做出连魔族都望之怯步的事情呢。」

亚斯特不置可否。

「犯下了重罪的人类至今仍不反省，直到现在还是妄想要以开发新的力量来凌驾於其他种族，为此甚至不惜招来灾厄之力。倘若有一天真发生了战争，你们是要站在人类那边，还是魔族这边呢？」微偏着头望着两人，未知笑笑地看着有些动摇的他们。

「你刚刚说的是什麽意思？」亚斯特握紧双拳问道。

「这个嘛，问问你的夥伴雨g0ng亚树应该是最清楚的哦。他的父母曾经做了什麽好事，他应该b任何人都清楚才对。」赤sE的眸子渐渐地暗沉下来，唇角更是g起一抹冷笑，「足以伤害这个世界种族力量平衡的禁忌研究，就算是恶名昭彰的我们一族，也要感到害怕。」

「又是雨g0ng亚树？」注意到又与亚树有关，苍真不禁蹙起眉间。

「小树是小树，跟他父母无关，别想挑拨离间。」亚斯特不满地啐了一声，手上的大扇毫不犹豫地张开对着未知摆出备战姿势，「不要转移话题，地下室那个是怎麽回事？」

未知轻轻一扬手，一道影像顿时浮现於他们之间。

透过影像中可以看见亚树等人的身影。他们沿路扫荡的魔物数量并不多，但等级却又b亚斯特他们扫荡掉的要来得高，因此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也耗费了不少气力。

「真了不起。不愧是结城家的战斗nV王，有她在就是不一样，才一眨眼的时间就到地下四层了。」赞赏般地拍拍手，未知完全无视於苍真和亚斯特对着自己举起武器，「乖乖地待在这边，安静地看着你们自然就知道地下室有什麽了。」

「开什麽玩──唔！」未完的话顿时化做一声悲鸣，亚斯特和苍真感觉到背部传来一阵重击，随後两人便被一GU重力强制压迫於地面上，如同伏首称臣。

「我说过安静一点了。」未知露出了冷笑，泛着红光的眸子带着一GU若隐若现的杀意，「不想Si就乖一点。」

被强迫压制的感觉让亚斯特的内心产生焦躁和愤怒，但在绝对力量的情况下却又无奈不能做什麽──他咬牙瞪着未知，同时在影像产生变化时看了过去。

与上层的亚斯特等人不同，亚树他们沿途遇上的魔物数来并不超过十只。虽然数量稀少，但等级却都不低，这也让他们稍微花了点力气才解决掉。

撇除掉魔物等级，地下楼层的构造复杂如同迷g0ng。若不是还带着响，恐怕在搜索的过程也会花上不少时间。沿路好不容易突破到第四层，在即将迈入地底最深处时，树里却突然伸出手示意停下脚步稍做歇息，众人也因此顿足於一处Y暗的角落重新调整状态。

「葵斗，你还好吗？」让葵斗彻下结界与感知，树里低声询问。

因耗费魔力於自己不擅长的领域之中，葵斗的脸sE也因为T力与魔力的耗损而显得更加苍白。然而即使如此，他还是摇摇头表示没事。

「没事，是我训练不足，沿途还一度中断感知很抱歉。」

「我本就想藉着这次的任务来训练你不擅长的领域，就别想太多了。」树里微笑，然後又看向亚树，「亚树，没事吧？脸sE看起来相当糟糕喔。」

被这麽一点到，亚树先是一愣，随後茫然地00脸。

「我没事，树里姊姊不用担心我。」

「是吗？希望不会g起你不愉快的回忆就好。」

「嗯。」勉强露出一抹乾笑，亚树试图忽略掉地下室给予他的压迫感，并选择转移话题，「响先生，下面有什麽你知道吗？」

被这麽一点名，响先是愣了一下，随後才缓缓开口。

「哥哥。」

「不只有响先生的哥哥吧？」葵斗蹙起眉间询问，「应该还有恶魔不对，好像还有什麽东西混杂在里面。」

树里不发一语，仅是静静地盯着响，随後伸手0了0对方的头，这个动作也让响吓了一跳。

「响应该很寂寞吧？」

被突然这麽一说，响愣愣地眨了眨眼，然後不明所以地望着树里。

「寂寞？」

「嗯，等这件事结束後，我想让你做我的使魔，不知道你是否愿意？」爆炸X的发言让在场三人顿时哑口失声，而在反应过来时，葵斗更是第一个出声反对。

「姊姊！你在说什麽啊？」

「收他有不妥吗？」

「当然不妥！姊姊不是已经有青鸟了吗？」想到那个虽然很罗唆，但也算尽责的使魔，葵斗不禁想叹气，「你再怎麽说也是贵族，收个来路不明的异界之物作为使魔，不管从那方面看都是不妥的。况且，你有想过万一律人大人知道这件事的话，那又该怎麽办？」

「哥哥怎麽想关我什麽事？他自己除了飞鸟外，还不是又收了不少使魔？我倒觉得他最没资格管我了。」难得露出了孩子气的一面，树里表面看起来温柔，实际上内心却是固执得可怕，「我喜欢响这个孩子，如果响也愿意的话，那又有什麽关系呢？」

「话不是这麽说的啊……」

「真不懂你在纠结什麽，难道是久违的叛逆期吗？」对着葵斗开点玩笑，树里收起笑意後又认真地看向一脸不知所措的响，「响，我是认真的，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我，不完整，是，不净之物。哥哥，不可以，离开。」抿起唇断断续续地开口，响敛下双眸，看起来相当手足无措。

「假如没有上述问题，你愿意吗？」

「我，不知道。但是，树里小姐，看起来，不是坏人。」

「那就是说我还有机会罗？」得到答案显然很开心的树里站起身，然後伸手拍拍响的头，「事情解决後，你再给我答覆吧。」

琥珀sE的双眸盯着往下的楼梯之时，树里也张开手从空间中抓出属於自己的武器。

「提高警戒，我们走吧。」

谨慎地点点头，葵斗和亚树随後也重新召唤自己的武器，带着响随同树里一同往下走。

看到这边，未知不禁笑了出声，彷佛看见了什麽笑话：「该说结城家的战斗nV王是有胆识还是不怕Si？那种不祥的卑贱之物也敢收为使魔，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树里学姐人美心善良，哪是你这种人能理解啊？」虽然内心也颇不苟同收纳异界之物作为使魔，但看着眼前的未知，亚斯特更是忍不住想嘲讽几句来大快人心。

被这麽批评，未知倒也没有生气，只是耸了个肩表示无所谓。

「我确实不能理解。如果是我，要收也绝不会去收贬低自身价值的东西，况且是残缺之物。」未知的眼神相当高傲，唇瓣g起的弧度彷佛带着嘲笑的意味，「结城树里真的是因为好人所以才收他，还是想利用他做什麽呢？」

来不及继续反驳，影像的众人便已经转眼来到了最後一层－－确认未知暂且没有想动手的意思，亚斯特和苍真互相使了个眼神，便一边试图挣脱现状并一边注意影像的状况。

当树里等人闯入了地下五层也看清了此处的格局。偌大的空间中没有其余四层那般复杂的迷g0ng，中央处仅有个巨大的法阵，而四周则散落着各式各样的西洋人偶。葵斗下意识地蹙起眉间，环顾四周後注意到角落处有两道身影便警戒地举起武器，然而却被树里一把拦下。

「姊姊？」

「响的哥哥，和你原本的身T，对吧？」偏头询问响，只见少年点点头不发一语。

白发的老人低垂着头看不清面容，枯槁的双手紧抱住怀中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而躺在他怀中的少年面容十分安祥。看似陷入沉睡，若仔细看那毫无呼x1起伏的x口便可知道那人早已Si去。

「怎麽会……」

「透过仪式将魂魄强制转移到人偶身上，照理说术式成功的话应该不会有缺憾，但失败了。」微微地眯起眼，树里望着那名枯槁的老人不禁叹息，「响的灵魂应该还有一部分仍留在原本的身T之中，而他的哥哥也因为术法不完整所造成的失败而产生反噬，不过只是剥夺身T原本机能而非生命或灵魂已算万幸。」

「这是Si者复活的仪式吗？」并不是很了解魔法阵的绘制，葵斗偏头询问。

「不，是魂T转移，这个世上最为忌讳的术法便是与生命有关。不管是哪个种族，都逃不了轮回的审判，因此Si者复苏的魔法是不存在的。」树里淡淡地解释，同时往前走了几步，「你哥哥是术师吗？」

响摇摇头，他想了一下才缓慢地开口：「记忆，不完整。我，濒Si状态，哥哥，救我，召唤恶魔，交易，活下去。仪式，开始，失败，恶魔请不回去，魔物，出现，哥哥离不开。」

大致上的状况就是：响原本因某个原因处於濒Si状态，响的哥哥为了救他不惜与恶魔做交易，而不懂恶魔心计的哥哥听从恶魔的话启动魂T转移的术法却没想到会失败。而伴随失败的代价除了对术者造成反噬之外，原先请出来的恶魔也请不回去，甚至因为某个原因还造成其他魔物到处泛lAn的现象。

「恶魔请不回去是因为术法不完整。从某种意义上来看，并非完成召唤师的愿望这样对吗？」拼凑整件事情始末，亚树蹙起眉间询问。

「可以这麽说。」点点头，树里并不否认有些恶魔就是会钻漏洞，「响，你知道你哥哥召唤出来的恶魔是谁吗？」

响偏头想了一下：「名字，不清楚。红发，红眼，小nV孩。」

「红发红眼的小nV孩？」树里的表情变得严肃，印象中符合这个形象的只有一个人，但那个人从古树战役後就消失了，况且依照她的型态来看也不算小nV孩，应该是nV人才对。

这是怎麽回事？

「会是她吗？」显然也是想到同一个人，葵斗如此问道。

「来问问响的哥哥吧。」靠近响的哥哥身边，树里居高临下地盯着始终不发一语的老人，「你好，方便问几个问题吗？」

老人略略抬头，黯淡的黑sE眸子无神地看着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