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卧在废墟之中。
因为大火而被烧断的梁柱正在加速瓦解这幢建筑物,因为奋勇杀敌而筋疲力尽的他已经无法再挥动自己的武器,在杀Si了最後一名敌军後彻底失去力气的他已经再也无法移动半步。
当他身T像是失去C线的木偶倒卧在地之时,那些带着火光尚未燃尽的梁柱亦是接二连三拼命往他身上落下,被冲击与重力压制而动弹不得的他只能睁着眼睛感受火焰蔓延到他身上的侵蚀与痛楚。
最开始到底是怎麽发生的他早已没有印象,焦黑的一切伴随着此起彼落的尖叫哭喊声,那一声声如同撕裂心肺的绝望如雷贯耳充斥着整个空间,然而他却没有任何感觉,只是麻痹地感受着自己也同样步入Si亡的倒数之中。
啊啊,真好,这样一来的话,也许自己就能真正迎接於Si亡了吧?
「没想到你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休息呢,荧惑大人。」
一双墨绿sE军靴晃进自己的视线之内,随着那人蹲下歪头与自己平视之时,他似乎是发觉了什麽般低低笑了几声,然後无视於火焰带来的高温而将其中一支最为关键的梁柱往祈的身上推开。
「可怜啊,终究只是个创造之物,有瑕疵也是无可厚非,真是悲哀。」他叹了一口气似乎想表达惋惜之意,正当他想伸手将祈强制拉起时,随之而来的脚步声以及气息也瞬间打断了他的动作。
青年慌乱地站起身退到一旁,原先还带着轻蔑的表情也在瞬间变得戒慎恐惧。他低垂着头低低喊了一声。
「碧煌大人,您怎麽会亲自来了?」
「我要是晚来一步,你又打算做什麽,夜飧?」被唤作碧煌的来者声音冰冷毫无起伏,口吻虽然乍听下毫不在意,然而隐藏其中的压迫感却让夜飧吃足苦头,「谁允许你触碰他了?」
「碧煌大人!我可连他的头发都没碰着呢,我发誓!」名唤夜飧的青年双手连忙举起表示冤枉,他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旁边烧得焦黑的火柱,解释道,「我还帮忙移开梁柱想让他起来,可没打算对荧惑大人做什麽。」
碧煌脸上戴着蝉丸的能面注,中X的清澈嗓音以及高挑修长却又显得纤瘦的身形实在让人难以辨认是男是nV。他无视於夜飧的解释,随後迳自走到祈的身侧蹲下端详着他。
原先包围着他们的熊熊烈火在碧煌到来的瞬间像是被冻结时间般静止了,高温难耐的侵蚀更是在碧煌伸手将祈抱入怀中而消退不少。那张映入眼中的能面尽管看似平静,但从那其中散发出的不悦却一点一滴深烙於祈的视线,他想挣扎却偏偏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将自己抱起来,然後转身离开。
「让yAn蚀和Y蚀过来善後,知道该怎麽做吗?」
「碧煌大人请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夜飧强忍恐惧不让身T打颤,右手握拳置於心脏连忙做出保证。
「谨记你的承诺。」
碧煌冷冷丢下一句後便踏入了传送阵,当他们回到一座被紫蓝sE晶T打造的山洞之时,碧煌这才放缓脚步走到不远处的水池边。
他盯着被红sE注连绳围绕起来的水池思考半饷,随之低头看向怀中依旧毫无反应的祈,然後轻声一笑。
「我虽然给你足够的自由,让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但我可没允许你擅自找Si。」碧煌蹲身後并没有将祈放下,只是牵引他的手轻轻触碰水面,随後便看见祈露出痛苦的神情,那碰触水面的手更是颤抖不已,「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你是想回水里净化,还是由我来修复?」
如果求Si不得,却又被迫得在生与Si的奈落限界中挣扎徘徊,那该是多麽悲哀的一件事?
他从来不畏惧Si亡,却也无b厌恶那池连结於未知彼岸的净化水池。他永远忘不了当那冰冷又炙热的水袭上他的四肢百骸,甚至往所有毛孔窜入时的那份想将他身T与灵魂全数撕碎的剧烈痛楚时,那一刻他只想痛快迎接Si亡,而不是忍受这份苟延残喘的痛苦活下去。
太悲哀了,这样下去JiNg神状态肯定也会分崩离析到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吧。
深刻烙印於灵魂记忆中的恐惧与痛苦让祈终於找回了一点点力气,他奋力让自己麻痹的手指触碰了碧煌,然後用力咬破下唇试图让血腥味使自己清醒一些。
「我……不要回水里。」
他的声音枯竭到彷佛多日未曾进水的沙漠旅人,气弱游丝得彷佛下一秒就会晕厥过去。碧煌满意地发出一声轻笑,将他的手从水面牵出之时,纵然祈的视线因为身T受到瘴气严重侵蚀而模糊不清,但他仍是能隐约看见碧煌将他的手放在腹部之上,然後伸手揭开脸上的面具。
那是一张超越世间万物,已经不足以用美丽单一词来形容的绝世面容。
碧煌优雅又缓慢地解开笼手丢至一旁,再将身上的披风解开随意往地上一铺後,这才小心翼翼地将祈放在披风之上。碧煌单手撑在祈的左侧,另一手则轻轻抚上祈的双眼,同时俯下半身凝视着对方。
冰冷的指尖让祈的双眼充盈了恐惧与绝望,他看着碧煌那双b夜sE还要纯粹的黑sE瞳孔随着力量运行而逐渐产生变化。当那象徵着不同力量含意的左右瞳孔各自转化成月金与星银之时,祈也在对方缓缓低头而让自己被他的神息包围的那一刻听见了他的声音。
「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