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蒙古的习俗中,保护不了女儿、妻子、母亲,那是男人无能,与女人没有关系,怎么怪也怪不到女人头上。说起来,这恐怕算是一种真正的大男子主义了,反倒比安史之乱爆发全怪杨玉环来得有担当。
孟古哲哲和甲斐姬两人思维不在一条线上,但刘馨却是看得分明,此时接过话茬道“你们家老爷去沐浴,你俩就在这儿干看着?”
此言一出,孟古哲哲顿时霞飞满颊。她虽然似模似样地顶着一个所谓“二夫人”的名号,其实还没和高务实圆房,刘馨当面说了这么一句,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算恰当,顿时手足无措。
甲斐姬却是大惊失色,忙道“坏了,侍奉夫君不力可是大罪,多谢刘姐姐提醒!”说完这话,她便谁也不顾地匆匆朝高务实追了过去。
孟古哲哲又是惊讶又是尴尬,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真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完全傻在了原地。
刘馨嘻嘻一笑,悄然凑上前去,附耳在她耳边小声道“这么好的机会,孟古妹妹竟想错过?不是我说你,你瞧你家老爷平素忙得要命,你要不多想些主意在他面前晃悠,他什么时候才能想起你来啊?”
孟古哲哲被刘馨说得又羞又怕,犹犹豫豫道“可是……”
“别可是了,你再‘可是’一会儿,等再去的时候都没你什么事了!”刘馨神秘兮兮地道“你看人家甲斐姬多主动啊,我听说她们日本女子可是从小就被各种教导该如何侍奉夫君的。你再犹犹豫豫一会儿,人家只怕都已经巫山枉断肠了……”
刘馨一个现代女孩子的灵魂自然不怕说这些话,谁知道她说得太直白,反倒把孟古哲哲给吓住了,吃惊之余更加胆怯,吃吃道“那……那我还去?”
“噗!”刘馨忍不住笑出来,然后马上咳了一声憋住笑,强装严肃瞪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音却恶狠狠地道“当然得去!就算她已经爬到你家老爷身上,你也得把她拉下来——你才是二夫人嘛,就算要……那个什么,也得是你先,明白吗!”
刘馨可是高务实给孟古哲哲亲自指定的老师,既然“老师”都如此强调了,孟古哲哲还有什么好说的?任是心里再如何小鹿乱撞,这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她心虚地咽下一口香津,支吾道“可是……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刘馨也没料到这一茬,愕然道“你出嫁之前没人教过你吗?”
“有是有的,可是……可是,没有教我主动侍奉的啊。”孟古哲哲弱弱地抗辩道。
“我是造了什么孽啊!”刘馨以手扶额,长叹一声,有气无力地道“你去了之后,只要是甲斐姬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而且,一定要眼明心亮,发现她打算做什么,你就抢在她之前先做……懂了吗?”
“啊,可是……懂了。”
“懂了就快去,再耽误就真没戏了。”刘馨推了她一把,连连道“赶紧的,赶紧的。”
孟古哲哲慌慌忙忙追去了后院,刘馨却忍不住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个破时代真是糟糕透了,当大房的还要找闺蜜帮忙,让自家夫君早些和小妾多生几个小崽子,一个个都是脑子有问题……不对,是深受荼毒!深受荼毒!”
想归想,看着孟古哲哲的背影消失在院口,又忽然觉得有些凄然,暗道我觉得她们深受荼毒,可明明她们都觉得很开心,反倒只有我是强颜欢笑,到底谁才是被荼毒的那个?
想着想着,越发落寞,又思忖道不对,她们只是思维受到了局限,从小就把自己的人生目标绑定在一个当时根本不知道是谁的男人身上,而现在只是碰巧这个男人是高务实罢了——本质上,这个人究竟是谁根本无所谓……可是,我的人生目标是什么?
刘馨的眼神变得茫然起来,她想道高务实的人生目标很明确,他想通过尽量温和的手段改变这个国家,同时也给自己预留了退路,成不成都算一次尝试;
黄芷汀的人生目标是做一个贤妻良母,就算她这个贤妻良母在中原汉人眼里恐怕表现得有些怪异,至少事业上过于强势,但归根结底她的心思很单纯,舍此别无它念;
孟古哲哲和甲斐姬虽然思维迥异,但要说人生目标,恐怕也差不多,大抵都是这个时代女子的一般模样,无非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而已。何况高务实在这个时代完全是鹤立鸡群卓尔不凡,得夫如此又复何求?
那我呢?我的人生目标究竟是什么?我又不是男人,在这个时代既不能、也没奢望过能改变这个国家,天下大事其实和我毫无干系,明朝好也罢,坏也罢,既不是我的责任,也不是我的负担。
无须兼济天下,本当独善其身,可我又不肯嫁给一个眼光落后我几百年的明朝人,也不愿意当他的小妾,那我到底该做什么?
隐居起来,独善其身?这个时代连一点有趣的娱乐活动都没有,再隐居起来那该有多无聊啊,我不得把自己闷死了?
恍惚间,一种与世隔绝的疏离感在刘馨心头升起。她觉得自己宛如一个被关在玻璃罩中的老鼠,明明周围的世界如此真实,自己却始终不曾融入。
融入……我该融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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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各位读者新年新气象,2022年万事胜意,心境豁达。就像今天这章的小标题一样,意如常流水,心若不系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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