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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英雄可真是半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他不仅开始和林巍商讨起了他大概退休的时间,还让林巍联系尹炫优更改自己的日程,去汉城日报的大楼里参与会议,还让自己的秘书和尹炫优接触,根据林巍的时间空余,开始给他见缝插针的安排见面的时间。
汉城日报和金门不同的点就在于,汉城日报虽然也算是牟英雄的一言堂,但在多年的风雨中,公司不可避免的有不少股权落到了其他董事之中,想要让林巍担任会长,仅凭牟英雄一个人的股份还做不到他一个人就能决定的份上。
他手头的股份仅拥有一票否决的程度,但某些议题能否通过董事会,还得要其他几个大董事点头才行。
林巍自然不会拒绝,有牟英雄给他带路,亲自认人,毫无疑问是在亲自给他铺路,大概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尽管有些不喜欢在董事会中有反对的声音,但林巍却也并不急于一时。
汉城日报如今仍然稳坐顶级纸媒的位置,但林巍在未来需要的却不是一家纸媒。
他完可以将后续的网络运营和电视台经营,从纸媒逐渐剥离出去,等到纸媒日薄西山了,那些董事急得跳脚也没什么办法。
而牟英雄显然不用林巍来教他这个道理——汉城集团中,汉城资本才是核心母公司,其他的包括电视台的股份等资源都是由风投资本持有的,即便到时候剥离纸媒的股份,也不影响公司其他领域的能量。
而牟英雄在汉城资本的股权是和安雅英夫妻二人共同控股,占据绝对的主导权。
当然,林巍也没打算把纸媒丢掉,等到那群董事意识到纸媒价值不高的时候,他就可以花钱给纸媒的绝对控制权拿回来,作为锦上添花的存在在集团继续发挥作用就是了。
关于牟英雄夫妇手上的股份,林巍没有半点索要或收购的意味,大概率会落到牟贤敏手里,是成为夫妻共同财产还是牟贤敏的个人财产,林巍都没有意见。
集团公司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但眼下林巍手头要紧的事情,却还是堆积如山。
首先便是卢玄武弹劾事件。
如今的卢总统因被国会通过了弹劾法案,被暂时剥夺了总统权力,而迫在眉睫的国会议员选举,就显然成为了卢玄武弹劾案的关键。
如果让在野党占据国会大量席位,卢玄武的位置自然会变得岌岌可危,他得罪的可不止一两个人,很多人没有顶风作案的胆子,但痛打落水狗的勇气可从不缺乏。
汉城日报在此时此刻能做的就是保持绝对的中立,但资本却不需要中立。
林巍主动联系了卢玄武的秘书,隐晦的提醒着,如果执政党派系内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都可以直说。
而卢玄武显然也清楚问题的严重性,在四月到来之前,便给林巍打来了电话。
要求倒是不多,只是为自己底下的国会议员申请了一些媒体声量的支持,林巍欣然应允,电视台的采访、新闻、综艺节目的客串、报纸的板块,都统统安排上,包括网络媒体上利用一些自营媒体号做宣传。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林巍能继续站在卢玄武一边,显然是让卢玄武十分开心的。
而在积极站队的同时,林巍也在进一步的巩固自己在金门的地位的同时,开始逐步消除自己如今存在的隐患。
其中之一,自然就是李仲久隐藏的真正杀招。
一招但凡有半点大意,就足以致命的回马枪。
2004年,四月五日。
雨。
迫近黄昏的时刻,天空中的阴云遮天蔽日,浓厚的水汽汇聚着,街上的行人脚步匆匆的行走着,时不时有没带伞的人担心的仰头看上一眼,车水马龙却未曾因此停息半刻。
一辆普通的黑色轿车停靠在路边,车窗只开了一条小缝隙,隐约可以看到些许香烟的烟雾缭绕而出。
四个穿着普通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坐在车里,驾驶位的男人只是一手咖啡一手香烟的盯着NW公司停车场的出口发呆,剩下的几人则狼吞虎咽着手里的汉堡和饮料。
“哥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直接上呗。”
有个脖子上带着刺青的男人有些不满的说着:“都在车里蹲了半个月了。”
“去吧。”驾驶座上的男人只是冷冷看他一眼:“你能在那么多安保手下干掉林巍,就去呗。”
纹身男啧了一声:“那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绑架他底下的人、制造车祸、或者干脆就直接和他拼了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啊?”
“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司机眼神冷漠的凝视着纹身男:“你是不是后悔了?”
纹身男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怎么可能啊!”
司机面无表情的看着纹身男,半晌后,收回了视线。
“耐心等,他车子是防弹的,人不是。”
后排也有一个壮汉表情沉重道:“再等一段时间,他就会放松警惕了,毕竟大哥已经”
车内的空气变得有些安静。
天空突然打了一声响雷。
纹身男挠了挠脖子,不知为何,他今天总是有些烦躁。
“明天开始继续换种方式和地点找机会吧——在这儿蹲了好几天了,我总觉得不大安。”
纹身男主动开口。
司机想了想,点点头:“可以。”
他就不信,以命换命,还找不到刺杀林巍的机会。
但纹身男说的有道理,他们在NW外头用同一辆车蹲了两三天了,若林巍有人盯着,确实不大安。
“我听兄弟们说,他过几天要去新大楼巡查进度,到时候我们要是能混到工人的队伍里,或许是个机会。”
身后有人提议。
“倒不是不行,但估计当天他的安保数量还是很多,想在人群里一枪击中他我们得去提前准备准备。”
司机说着。
雨滴哗啦落下,撞击在车辆之上,发出噼啪声响。
酝酿了许久的天空总算是痛快的落下了雨滴,司机眉头微皱,车内的热气让玻璃浮现水雾,他摇下一点车窗,继续观察NW的停车场出口。
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司机再次抬头,果然,几辆黑色轿车先开出停车场,而后才是林巍的防弹豪车,往后又是几辆黑色轿车跟在身后。
“他还真是准点下班,要不想办法整个炸弹算了,埋在他下班的路上,防弹总不能防炸吧”有人嘀咕一声。
“又没机会了,走吧。”纹身男也不知该松口气还是该遗憾。
想要通过撞车或是开近后射击的方式暗杀都是不可能成功的,林巍的车队时刻保持警惕,一旦有车子速度异常,会立刻有安保车辆出来做盾牌,而射击,又恐怕很难直接几发就打穿防弹玻璃。
而林巍一旦上车,就压根不会在路上下车,开窗户也只开一条缝,完不给别人半路射杀他的机会。
遗憾的看了一眼林巍的车队开远,司机叹了口气,发动汽车,向郊外开去。
雨水越下越大。
车内的气氛很安静。
作为李仲久真正的杀招,他们是李仲久心腹中的心腹,留在首尔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在林巍春风得意,认为李仲久已经成为过去式的时候,出现给他致命一击。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李仲久深刻的清楚,自己不死,林巍是绝不会放松警惕的,那他干脆就轰轰烈烈的和他拼上一把,最后用自己的命来麻痹林巍的警惕,将杀掉林巍最后的希望,寄托给自己绝对的心腹手下。
事实上,李仲久死的那天,他们几个就藏在工地不远处——李仲久认为,林巍很有可能会亲自看着他走到穷途末路但他猜错了。
没有等到林巍车队的几人,只等到了李仲久的死讯。
自那之后,他们便开始每天都在寻找着林巍的空挡和放松警惕的时刻。
可惜
几人沉默着在雨中驾驶着车辆向郊外的临时住所走去,车辆愈发稀少。
突兀的,前头的一辆车忽然减速,本就有些疲惫,思索着怎么对付林巍的司机急忙一脚刹车,却还是因为雨天减速不及撞到了前车的屁股上。
“西八!”
车里的人齐齐骂了一声,纹身男下意识的从身侧拿出手枪,司机赶忙按着他的手:“别激动。”
几人对视一眼,司机和一个壮汉选择下车,其他两人握着手枪警戒。
下车的是一个不修边幅的瘦高个,他吊儿郎当的捂着后脖子:“怎么开车的啊!”
“兄弟,是你突然减速好不好?”
“那前面路有问题我不减速怎么办?是你没保持车距吧?”
“有什么问题?”
司机不满的往前看去,他来回走这个路,能有什么问题?
结果往前一看,就看到了一个拦路的路障,还挂着牌子‘请避让’。
还真有问题?
他眉头微皱,三个工人打扮的家伙就在路边站着,此刻看着司机二人抱怨道。
“看不到警示牌吗?还好我们躲得快,要不然还不得撞死了啊。”
工人抱怨着。
司机略有不爽,但也不想节外生枝,如今他们最重要的就是低调,也不想耽误时间。
“行了,说个数吧,私了就行了。”
司机看着瘦高个的垃圾面包车,从兜里掏出了钱包。
瘦高个犹豫着,说了个数:“五十万。”
“五十万!?”
司机发出一声无语的嗤笑,但最后也没墨迹:“没那么多现金,我给你凑凑,有多少是多少,可以了吧?”
“行。”
瘦高个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笑脸盈盈。
司机晦气的回到车里,却听着瘦高个和那几个工人吵着吵着就到了车边上。
“快点挪开我们还要检查施工呢。”
“没看车子都出问题了吗,标识牌放到五十米外行不行啊?一点常识没有!”
“我们放的够远了,是你下雨天没看路。”
“找茬是吧!”
眼看着瘦高个和带着安帽和黄色荧光保护衣的工人在车边上吵架,纹身男拉开车窗,骂了一声:“吵吵什么,拿了钱就走。”
却也正是这一眼,让他微微一愣。
一个个子不高,四十岁出头的工人和他对视一眼,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
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