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乱动,你要刀做什么?”景昭皱眉问。
阿福也阿福稍微镇静下来,目光在房间中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面前两人身上,又转了一圈,神情完冷了下来,也不着急去找刀了。
对视的瞬间,景昭注意到这人的瞳仁居然是浅灰色!这个颜色的瞳仁不是中国人的专属!他又仔细端看了一会儿,这张灰扑扑的娃娃脸上,鼻梁高挺,眼窝深邃,是有点高加索人的天赋在身上。
不过,高加索人的血脉,四川口音,结合他现在出现的闽越。这厮年纪不大,但挺能走啊。景昭如是想到。
阿福一把拉起景昭的手,瞬间改成一副哭脸,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哥哥是个苦命人啊……”他指着自己被蛇啄出两个洞的左脚的大脚趾,毒素浸染已经黑透了,“天不留我,如今就要去球了……”
景昭张嘴正欲解释,却不等他分说。
——撕。
寒光从两人面前一闪而过,顾景昭和阿福同时看了过去,阿宁手起刀落,一截断指掉落在床边,他手中的青铜匕首一滴血滴落。
少年手中多了一块布已经覆在伤口上,鲜红的血不断从白布和他的指缝间渗出,他却神色清淡,语气清漠:“好了。”
“啊!!!”紧随其后是阿福杀猪般的吼叫。
“卧槽!”景昭的祖安问候,异口同声。
景昭急的团团转,一面怪阿宁下手太快,一面想麒麟血竭、云南白药、白驼山壮骨粉……
他脑袋里面冒出一连串的疗伤上品,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他手慌脚乱想干点啥,却又不知所措。
阿宁一把摁住如热锅上的蚂蚁的景昭,“去弄点锅底灰来。”少年语气平稳冷淡,话说出口却带着不容置疑。
就在被他摁住的那一瞬,景昭浮躁的一颗心瞬间安宁下来。
他连忙照做,冲出房门,冲过一群围观群众,跑到厨房从灶台下面刨了一包锅灰又冲回卧房。
尽数的锅灰盖在伤口上,不多会儿,锅灰和血液凝结在一起,血,终于算是止住了。阿宁手握白布,手腕翻绕,做了几个动作,伤口被包扎起来。
阿福脸色惨白惨白的,不知是由于疼痛还是失血过多。他拱手对阿宁道:“多谢少侠。”可眼底却带着明显的恨意。
“无碍。”
阿宁一如既往面无表情。手中那把寒光泠泠的青铜匕首也已经收了起来。只有泛白的袖口上沾了几滴鲜红昭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景昭心情复杂的看向那截被蛇毒浸染,黑透了的断指。其实……血清已经解了蛇毒,这个指头本来是可以不用断的。
但阿宁这家伙……这手速……只能说这小子很有打野天赋,要是去打游戏,高低得是个国服第一韩信。
只是现如今,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为阿福忽然喜提一级残废这个事情,默哀三秒钟。
阿福恨恨的盯着阿宁,“少侠好俊的武功,这力道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吧,下手又快又准,少侠替在下去除了病灶,在下感激不尽啊。”
这话引得景昭注意,断指绝非切肉这般轻松,脚趾连着骨头,一刀切断,要么是有惊人的力量,要么是一件绝对趁手的锋利的兵器。
景昭忙低头看去,少年手中空荡荡,刚才瞥见的那柄青铜匕首已经不知所踪。景昭心中一凉,阿宁这小子到底是何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