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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道清心咒打到竺暖佳身上时，竺暖佳的身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由外而内的清凉感似乎有一瞬间抚平了她由内而外的焦躁，却依旧克制不住蔓延至全身的sU麻与痒意。她还记得刚才她碰上了沈青灏的手时几乎完全纾解了身上的不适，她想开口向沈青灏撒娇，让他再碰碰自己，却在看见沈青灏一本正经地念着咒时又生生地忍了下来。

却因为勉强自己忍耐而有些想哭。

或许是因为先天乐观的个X、也可能是因为自幼宗门教育的缘故，竺暖佳自有记忆以来几乎没有过委屈的情绪，但这时她乖巧地坐在沈青灏的床榻上，双手乖乖地放在腿上揪着K子，略略垂下的眼帘里竟饱藏着委屈。

沈青灏似乎没注意到竺暖佳的情绪，只晓得自己必须尽可能地往竺暖佳身上施咒，而他所使用的清心咒虽然不能完全驱除她T内的魔气，但至少可以暂且压制并且藉此b迫从自己这处跑过去的魔气出来。

跟随着自己的心魔远b其他魔气特殊──那是由自己灵魂上剥离下来的「魔念」，也是自己T内的「魔源」，在离开自己身T后的三百年间已然有了完整的灵智，甚至可被视为一条完整的灵魂；

较为棘手的是：这条由自己T内剥离的灵魂原本就是浓郁的魔气所凝聚而成，不但难以消灭，还因为它是魔气的聚合T而能随意分裂与汇聚，如今它分出了当中的一缕魔气进到竺暖佳的T内，除非它自个儿愿意，否则也难以cH0U离。

沈青灏知道心魔这回捣乱的目的，不过就是要自己破除同宗情谊的壁垒，与竺暖佳「更进一步」，而他同时也晓得被分散出来的那缕魔气能量有限，只要自己对竺暖佳不断施展清心咒保持竺暖佳的理智，那么那缕魔气为了防止自身散佚，迟早也会铩羽而归、回到自己的识海被自己所控制。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的时间，竺暖佳只觉得自己的身上冷热交替。她感受着沈青灏正竭尽所能地替自己压制身上的燥意，但她依旧觉得难受。

恍恍惚惚间，有道声音在自己脑海中响起，那道声音的音质与沈青灏别无二致，抑扬顿挫间却b起温和沉稳的沈青灏更多添几分魅惑：「小暖佳，你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吗？」

「你……是谁？」

「我是沈青灏的一缕神识，你听听……我的声音是不是与沈青灏一样？」

心魔的声音本与沈青灏一个模样，如今又特意模仿了沈青灏的语气，更使原本因为魔气侵蚀而意志逐渐薄弱的竺暖佳陷入茫然：「师兄的神识……为什么会在我脑海里出现？」

正当心魔使出浑身解数蛊惑着竺暖佳的同时，沈青灏也意识到竺暖佳的不对劲。他这小师妹平时坚强是坚强，但年纪还小、根基究竟也是浅薄，也还算是长在温室里的花朵，面对那跟了自己三百余年的心魔肯定不敌，如今看着她恍惚的神态，就怕竺暖佳真被骗了去，在手里打着的清心咒不断施加在她身上的同时，亦开口企图阻挠魔气的蛊惑：「小暖佳，看我这里。」

一内一外的声音同时拉扯着竺暖佳，她虽陷入几分迷茫，但究竟还能分辨眼前的沈青灏才是她的大师兄，只是当她抬起头来望向沈青灏时，那泫然yu泣的神情着实令沈青灏心头一跳，直让他想将竺暖佳给揽入怀中。

这样是不对的。

沈青灏敛眼一会儿，正想与竺暖佳说些什么，便听得竺暖佳朝他问道：「师兄，我是不是没救了？」

她虽朝着沈青灏问着，但双眼并无聚焦，也不晓得是在跟眼前的沈青灏对话，又或者是与伪装成沈青灏的心魔交流。

没救？

那魔气究竟跟她说了些什么？

沈青灏盯着竺暖佳，竟发现原本她遭受魔气影响而生的摇摇yu坠的脆弱感竟缓缓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近乎绝望的悲怆。他心里觉得不对，但面对竺暖佳的问题只能开口答道：「有我在，你又如何没救？」

「师兄说我是至纯灵T，拥有至纯灵T的人一旦被魔气沾染便只能一路走到黑。」经由「沈青灏识海里溜出来的诚实神识」的「开导」，竺暖佳总算明白沈青灏先前为什么能够替她祓除向外散佚的魔气，却不能将根源彻底拔除，原来是因为沈青灏知道除了「那个方法」以外并无法帮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