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从声音听起来,自己的速度和后面追上来的家伙比,那就是蜗牛和兔子赛跑。
不至于吧不至于吧不至于吧?
徐赟看清前面是一片没有任何障碍物的平地,这才放心转回头瞥了一眼。
追在他身后的哪里是飞行器的同伴,而是一个周身白色和紫色混搭的奇怪飞行物。
不!那不是飞行物,那是一头会飞的怪物!
只惊鸿一瞥,徐赟就看到它裂开一道缝隙的嘴巴。这怪物的嘴巴怕不是占了身体三分之一,它身躯两侧的翅膀和那个连着嘴巴的脑袋比起来,看着就像一对可笑的玩具。
这玩意儿能飞?!现在不是考虑它能不能飞的时候了。
那张嘴裂开的缝隙越来越大,徐赟已经能够看清一些稍小一些的獠牙尖端,绿色的口涎从紫色的口腔内部血肉中分泌出来,顺着裂开的嘴唇流淌而出。
恁马!
徐赟回头看向正面,前方刚好是两座高楼之间的狭窄膈道,几乎想也不想,他双腿直接往侧面一蹬,一个鱼前滚翻,双手触地的瞬间手臂发力,还好带着头盔,不怕脑袋磕碰手上,他团缩身体竭力往那侧面滚出更远的距离。
另一个奇怪的嗡鸣声伴随杂乱的噼啪声临近,徐赟已经管不了这么多,刚刚翻滚一周,发现距离进入那处狭窄巷道还有几米距离,干脆连续翻滚。
咚!砰!轰隆~!!
剧烈的碰撞在他身后爆发,掀起的风压和冲击波比他翻滚的速度更快,直接将徐赟掀飞,他整个人程倒写的大字被拍在了巷道口旁边的墙壁上。
还好本就距离这墙壁不远,撞的并不重。
但这疼痛感是怎么回事?简直疼的浑身要散架了一样。
徐赟又感觉喉咙里有唾液憋着,张口将那些口水吐出去,眼前便看到了一片普散开来的殷红。
是血。
在血的背后,街道上的景色映入眼帘,是先前那艘被自己用手枪击落的飞行器,它折转过来撞在了这头追着自己的怪物身上,将怪物撞得陷进地面。为此,街道上多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飞行器上不时喷出一道火苗,爆炸还在内部持续,怪物也并未就此死去,它尚露在大坑外的那单只小翅膀上,紫色的诡异纹路亮起炽亮的紫光,无形的力量在它周围升腾。
徐赟看到破碎的街道地面,沥青陆块,铺地的砖块,破碎的玻璃片,仿佛失去重力束缚般缓缓升空,就连自己下坠的速度都减缓了。
今天喉咙里似乎总觉得有东西堵着,该不会不是口水和唾沫,而是这些血吧?
徐赟将记忆中的画面串联起来,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紧随其后,火辣辣的痛感从喉管和气管同时涌了上来,他就像一个被拍在墙上的泥巴人偶,自由落体摔落在地面上。
还好,无形的神奇力量减缓了坠落的力量,让脑袋先着地的徐赟没有不幸的摔断脖子。
痛痛痛痛痛
徐赟蜷缩身体,双手抓着戴着头盔的脑袋,刚开始吐出血液引起喉管和气管灼痛,紧接着头盔触碰地面,徐赟却好像脑袋被斧头劈了一般,剧痛得整个脑袋都要裂开一样。
眼泪不要钱一样的用处,鼻涕也完不受控制,口中还忍不住咳嗽。
轰~!
轰~!
坠落的飞行器还在和怪兽进行着最后的决战,撞在怪兽身上的飞行器前端,主炮一次又一次抵在怪物的血肉上射击。
随着射击,飞行器内部破损爆炸越来越多,最后伴随那门主炮开火时彻底爆炸毁坏,飞行器整个前半部分也跟着殉爆,炸碎程无数炽焰和碎片。
怪物的身体伴随主炮一次次射击不断膨胀,最后在主炮爆炸,飞行器殉爆同时,也爆裂成一地破碎的巨型血肉大块。
肉是紫色的,血也是紫色的,甚至有点发黑。
这些血液有着腐蚀效果,流淌过的地面嗤嗤作响,虽看不到腾起的酸蚀白烟,血液腐蚀之后缺损的地面却肉眼可见凹陷下去。
时间在这个时候失去了意义,徐赟疼的感觉不到时间流动,而场间厮杀后死去的怪物也不必在意时间流逝。
飞行器腾起的火焰在自动灭火器工作下稍稍减弱,但流淌出来的燃油和机油又引发了新的火情。
浓烟滚滚升腾,焦糊的味道飘进徐赟鼻腔内。
叮~
检测到未授权···权限登录,虚数之树开放特殊权限通道,世界线蓝星-人类,阵营已激活。
特殊权限者,你的到来是一场意外,也是虚数枝脉的指引,这是我最初和最后的馈赠。
请拼尽权力,享受这场盛会吧。(笑)
徐赟在听到这段话之后,那要撕裂整个脑袋的痛楚便都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舒适畅爽感,这种感觉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那就是通透。
就像连续窜了五次稀的便秘患者。
他深深的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刚支棱起来的上半身差点摔回地上那摊黑红色的血浆里。
焦烟和焦臭以及古怪的腥臭味道简直比自己之前跌落的粪坑味道还要冲,徐赟相信换了是那叮的一声响起之前,自己绝对会熏晕过去。
“我···难道是穿越了?”他坐在地上,看着街道上那大坑,自己此时距离坑的边缘也就几米远。
爆裂飞溅的飞行器碎片插得四处都是,唯独避开了自己。这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自己运气好,还是那叮的一声的功劳。
“系统。”徐赟呼唤系统面板。
头盔自动运行,将系统界面投射到视网膜上。
“不,我要的不是这个。”徐赟解释道,头盔内置的操作程式无法理解他的命令,只能维持界面投送。
“难道刚才那叮的一声是我听错了?”徐赟喃喃自语,他单手撑在墙壁上,缓缓用力站起身来。
身上下的疼痛感无比真实,这种感觉在梦里根本不可能有···天晓得,做梦的时候具体什么感受,醒来之后大半是记不住的。
身上的军服礼装已经因为沾了自己流出的血和爆炸带来的尘土,脏得连自己都嫌弃,不过现在不是脱衣服的环节。
徐赟将目光落在那具仍剩下一大半残骸的飞行器上。
仅殉爆后残余的部分,飞行器的长度就接近三十米,徐赟记得方才在自己咳血的时候,它自己爆掉了接近四分之一的前端首部。
飞行器上残留的火势不大,破损却远比想象中要更严重,外侧舱壁好多地方已经在爆炸和碰撞中变形掀开,露出内部舱体和通道。
绕着大坑边缘来到这座撞出来的陷坑另一侧,想要爬上飞行器并不麻烦。
坑底地下埋设的供水管道破裂,泄漏出来的水很快和怪物流出的血混合成淡紫色,水位缓慢上升,这座坑洞不小,下面还可能有地铁线路挖掘的隧道,这些水想要填满坑洞显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到的。
徐赟跳上飞行器残存的翅翼,沿着蒙皮走到舱体边缘一处破损裂口,然后钻进了飞行器内部走道。
红色的警报灯不停闪烁,通道内置的喇叭发出沙沙的电流音,已经嗝屁了。
这里是右翼,往左走廊通向后方动力舱和引擎,往右则通往前方飞行器首部。
那里已经炸了。
所以通往那边的走廊浓烟滚滚,刺鼻的焦糊味和烤肉的味道,塑料燃烧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万一还有活着的人呢?
人家毕竟救了我一命。
虽说是我拿手枪把它打下来的,好像有点对不起人家。
徐赟又看了看手里的小手枪,果断将它塞回枪套里。
“嘿~伙计们!救火英雄这个游戏谁玩过?”
“我没玩过,不过可以现场体验一下。”
徐赟从腰间揪下来一颗手枪用榴弹,拉开拉环,在侧面通道墙壁上一磕,丢进了浓烟滚滚的走廊前方。
“首先要救人就得先灭火,众所周知爆炸可以熄灭火焰。来,听个响。”
~~~轰!
几秒之后一声沉闷的爆响,卷起的气流登时将走廊里弥漫的烟雾吹散许多,新得爆炸冲击顺便又给这艘飞行器开了一个洞。
运起不错,这个洞的位置似乎刚好合适,炸通了前后通道,通道前端涌进大量新鲜空气,那燃烧的火苗也被爆炸给炸灭了。
徐赟吹着口哨,踩着节奏混乱的舞步前进。
飞行器虽大,内部空间也有限,沿着走廊前进不到十米,徐赟走过一扇变形的自动门,看爆炸残留的熏黑痕迹,刚才自己手雷应该是把这道门给炸毁了。
透过变形的自动门可以看见门后是一间比逼仄走廊宽阔得多的大型舱室,看内部配置的座椅和吊装在舱壁以及天棚上的各类仪器,这里应该是这艘飞行器的指挥舱。
之前已经路过了一处舱门开在走廊侧壁处的舱室,那里更像是准备室。
“嘿~伙计们看看我是不是找到了什么宝藏~”徐赟吹着口哨,一脚踹开有些变形的自动门,门上的红色警示灯不断闪烁,喇叭却只无力的沙沙作响。
一脚,徐赟脚疼,却没能踹开自动门,他疼得抱住脚单腿跳,却看那卡卡卡来回抖动的自动门,似乎在无声的嘲笑。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徐赟选择从变形敞开的门缝里钻了进去。
天晓得这自动门使用什么合金制作的,万一再踹几脚门没踢开,脚却骨折了岂不是血亏?
指挥舱里前方工作台前倒着数具尸体,其中一个虽然是人形,却和普通人不同。
她/他/它,没穿衣服。
或者说曾经穿了,不过身体变化巨大之后,之前穿的衣服都撑破,沉了破布条挂在体表。
徐赟注意到,在那个家伙尾椎处有新生出来,生长了一半的短小尾巴,这尾巴看外观近似蝎子,其背面生长了厚实的角质外壳。
“应该还有活人吧?刚才不是还在开炮和怪物厮杀么?”徐赟走向舱室内部,看到了更多尸体,心情愈发沉重。
这些人救了自己,难道自己只能给他们收尸?
烟熏的焦黑和血液因为烘烤干涸的黑褐色就像一个拙劣画家留下的笔触,将指挥舱涂抹得肮脏丑陋。
弹孔和抓痕在这些色块之间便显得不那么醒目了。
人形怪物的尸体只有一具,其他的都是死状各异的人类,其中两人上下半身被撕扯断开,可以想象当时怪物暴起发难时,这指挥舱内的情况有多惨烈。
“你来了?”一个声音突兀响起,吓了正在查看尸体伤势的徐赟一跳。
待落回倾斜的地板上,徐赟才把目光落向声音来处。
那是舱室中央被一支吊装在穹顶的机械臂托举在半空的椅子,椅子上坐着和徐赟穿着同样军装礼服的男人,他戴着和徐赟同款的头盔,此时头盔面罩是敞开的,徐赟能看到一张让自己也嫉妒的帅气脸庞。
刚将这英俊面容看清,还在斟酌着该怎么接话的徐赟看到那个男人抬起右臂,那骨节宽大修长的白皙手掌中,和自己同型号的手枪枪口对准了自己。
“求你了!死吧!”男人闭上左眼,眯着右眼,一边流泪一边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