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因兄,息怒,息怒。”王德明笑嘻嘻的看向眼前怒发冲冠的奎因道。
“哼。”奎因顺了口气,但仍旧是余怒未消。
奎因不傻,他当然知道眼前的王德明和自己说这些话只怕也是存了拿自己当刀,利用他和不良人的心思,但是奎因已经不在乎了。
天子北伐燕国在即,这个王昭祚竟然敢在这个时候公然跳出来,还敢把什么“李逆”这样大逆不道的词汇挂在嘴边,甚至质疑天子的身世。
t的,天子的身世还有人能比他们不良人更清楚吗?
而且深思熟虑一番,奎因又不觉吓出了一身冷汗。
王镕是没用的,指不上的,王昭祚又是赵王的亲子,嫡长子,是赵王位的第一继承人,要是王昭祚裹挟王镕造反,只待军前,交战之时,若是他临阵倒戈一击,祸及天子,那他奎因岂不成了不良人和大唐的罪人?
上报大帅,此事他必须上报大帅。
“大人,奎因是个粗鄙不堪的武夫,现有要事临身,怕是不能奉陪大人到尽兴了。”奎因思及此,起身,对着王德明抱拳一礼,还算恭敬的道。
“啊,奎因兄替天子办事,不妨事,不妨事。
这天下还有什么事儿能比天子的事儿更急切呢?”王德明起身,对着奎因回了一礼,而后温文尔雅的笑着道。
但言罢,王德明又一次话音一转,看向奎因被酒碗碎片扎伤,还留着血液的手,满是担忧的道:“奎因兄这手上还有伤势,不妨包扎一番,再去不迟?”
这最后一句,名为邀请,实为试探。
“不了,在下还有要事,告退了。”奎因潦草的拱手一礼,而后风风火火的转身离开了。
原地只留王德明一人,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王昭祚啊王昭祚,你就是死在‘昭祚’这两个字上了。”王德明阴笑着看着眼前的酒菜,还有一地狼籍,似是感慨,似是疑惑的道。
“将军。”一旁侍立着的侍者上前,看向眼前的王德明,拱手一礼道。
“什么事儿?”王德明眉头一皱,面色一沉,转过头去看向那侍者,开口询问道。
“将军,大喜的日子,给您换一张好些的席面来吧。”那侍者看向桌子上的浪迹,还有被奎因拍碎的酒碗,而后带着几分讨好意味的对着王德明道。
“大喜?何喜之有啊?”王德明把眼一眯,一边从桌上的一碟吃的只剩一半下酒菜中把奎因拍飞到菜里是酒碗碎片挑出,一边看向那侍者,冷冷的道。
“王昭祚是将军的心腹大患,他得罪了天子命不久矣,岂不是好事吗?”侍者一脸谄媚的笑意,对着眼前的王德明道。
“放肆!”王德明抬手一拍桌案,横眉冷对,厉声怒斥,惊的那侍者一哆嗦,其他的侍者也是战战兢兢,不知今日他家将军这是怎么了。
“今日你之言若传出去,父王发难,本将坐困这镇州城中,岂不束手待毙?!”王德明冷哼一声,对着侍者呵斥道。
“是是是……
那这菜?”那侍者看向王德明,又一次试探性的问道。
奎因这等武夫吃着席面,造的是乱七八糟,他也是心疼自家将军竟然要屈尊和奎因同席而坐,还百般讨好,这才有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