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
夜。
万籁俱寂。
一大爷躺在床上,手里慢慢转动着纽扣。
风刮着树梢的声音,听得真真的。
今天棒梗把这个纽扣送给他的时候,他还不以为意。
毕竟时间过了那么久,有些事,他早已选择忘得干干净净。
直到他看到纽扣上崩开缺口,记忆的闸门才一下子打了开来。
一大爷手指终于转到了纽扣缺口处,不由得登时一震,浑身打了一个寒战。
他冷冷地转过头去,一大妈睡得正香呢,还不时的打着呼噜。
无数记忆的影像,像电影残卷一样,瞬间冲进了一大爷的脑海。
该来的终究回来。谁欠的账终究还要谁还!
二十年前。
北平警察局外二分局。
年轻的一大爷易中海,一身破旧长袍夹袄,满身是血地坐在正当中的椅子上,不服气地看着对面的一个旧警察。
警察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岁,年龄比易中海也大不了几岁。
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歪带着帽子,脖子上挂了一条皮带。嘴里叼了一根烟,耳朵后面还夹了一根烟。
“你小子他娘的可真成!两块大洋,一袋子破铁片就敢上韩家潭醇香阁找翠喜姑娘的便宜。”旧警察笑眯眯地冲着易中海说道。
“怎么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为什么他们能去,我就不能去!我就是不服!”易中海一挺脖子说道。
“呦呦呦!你他娘的天桥听书听傻了吧,还他娘有种乎!你倒是真有种,不过既然这么有本事,怎么让人打得跟个踩瓜似的!”旧警察又揶揄道。
“那是他们人多!就算赢了,老子也不服!”易中海一梗脖子说道。
“成!倒像是一条汉子。不过人家韩家潭醇香阁的领家大金牙放出话了,五十块大洋买你的小命!你这边出去,那边准把你扔河里。”旧警察将耳朵后面的烟拿了下来,点着了说道。
易中海一愣,皱着眉头问道:“不至于吧。左右不过十几个大洋的事,干嘛那么费事吗?把钱给我,我自己跳韩家潭得了!”
“废话!你把人家翠喜姑娘祸祸成什么样自己不知道啊!估计这一个月都甭想再做生意。”旧警察指着易中海说道。
“我哪知道去,想着干这行的怎么也得术业有专攻吧,谁知道这么不经造。”易中海委屈地说道。
“你小子满嘴都是词,读过书吧。”旧警察眼睛一亮问道。
“小时候倒是读过两年私塾。”易中海说道。
“有什么打算啊!”旧警察盯着易中海问道。
“你是哪个庙里的和尚,这怎么不像是警察问案子?我告诉你,甭费那心思,打我一顿把我放了得了。反正这点事也不能怎么着我。”易中海不耐烦地说道。
“呦呵!涨行市了啊!告诉你,要是别人说这话,老子得把他满嘴牙都敲掉不行!不过你就算了,谁让爷喜欢你呢!”旧警察说着话冲着易中海笑。
易中海吓坏了,连忙夹紧双腿,眼睛恐慌的看着旧警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跋扈。
旧警察哈哈哈大笑,指着易中海说道:“瞅你丫那怂样!刚才那威风劲哪去了?爷不好那一口,就是有那个癖好,爷也去长三堂子找相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