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坐于帐中,种师中和刘延庆两员大将立在左右。三个人都清清楚楚看到了城外的状况。也明白这次并非士卒不够努力,而是城内的贼寇生了死心。
他们都是常年在西北厮杀的人,更明白这守城之人如果都悍不畏死会有多大的效果。
更让三人想不明白的是,招降的书信射进城中,居然没有起到一点作用。那信中已经写得很明白,只除贼首,不记从犯。为何这些人还这般冥顽不宁呢?难道真觉得死了可以去西天极乐么!
沉默了许久,童贯终于开口了。
“王禀去围困乌龙岭后山,可有消息传回?”
种师中闻言忙拱手道“已经在乌龙岭外扎下营寨,绝对不会有一个贼人能够前来救援!”
童贯微微点头,乌黑的眸子闪着狠辣。
“方腊躲在这一个小小的青溪县内,妄图抵挡天兵真是痴心妄想。”童贯忽然轻笑道“本帅倒是要看看他能守几天。”
睦州守了十天,可这青溪只是一个县域,虽然多有加固可也比不上州城,除非拿人命来填,童贯也想不出方腊还有何倚仗。
“歙州有消息传回来了么?”
刘光世是刘延庆的儿子,这事种师中自然不好回答,连忙悄悄看去。其实他也奇怪,为何早行多日的西路军一直没消息。
“回禀大帅,歙州还未有消息。”刘延庆小声道“末将已经派了快马前去探寻,想来再过两日便可知道清楚了。”
童贯闻言微微一笑,安慰道“听一些降贼说歙州并无多少人马,想来只是费些时日罢了。何况只要擒住这贼首,其他地方皆传檄可定,又有何惧。”
种师中等人闻言皆点头说道“大帅明鉴。”
……
大军的三位首脑是放心,可远在歙州的刘光世却已经被一战打得吓破了胆,待收拢军卒,匆匆后退二十里才重新安下营寨。
如果柴进听到这个消息,肯定心里又得暗笑这个名不符实的南宋中兴大将,原本轨迹中坑爹,现在又被邓和尚劫了营。
此时的他,既不敢上前攻城,又担心童贯责骂不敢派信使求援。老老实实的躲在军营中进退不得。
幸亏老天爷给了他一个好由头。
歙州下大雨了。
当刘延庆的信使寻到他,他哪里会把被人劫营损兵折将的事老实告知,只言此地下雨数日,不便行军,只好暂时稳守营寨,等天晴再说。
那信使自然是信他的,毕竟这位刘都监从小跟随刘老将军身边,一直耳濡目染见惯了战场厮杀,不可能在这小小的歙州城栽跟头的。临走时,他心里还在责怪刘延庆,居然连自己儿子都信不过,害自己带着人跑那么老远赶过来……
等亲自送走了老爹的信使,刘光世忽然大为放松,也没那么着急了,反正方腊围困在青溪城里,只要为首被抓,这城池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候随意安个由头把战损报了,想来老爹也是能遮掩过去的。
对左右心腹将校说道“各军谨守营寨,特别是夜间更要加强戒备,待云收雨住咱们再破他歙州城……”
……
梁山大军浩浩荡荡的出了镇海城,便几乎一路兵不血刃的下了越州等地,然后又轻轻松松的过了萧山,到了钱塘江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