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的遗愿还是挺让人意外的,卡特忍不住问:“亲吻世界上最美的女孩”?你有什么办法做到这点?”
爱德华沉默了一下,然后一副潇洒地样子道:“方法多的是!”
卡特继续往下看:“去做纹身?这就是你的伟大志愿?狗屁,我可比你想得深远得多。”
爱德华淡淡地道:“大一新生的头脑当然容易想得深远。可是霍林斯大夫说什么来的?你只剩了几个月的时间,对不对?”
卡特沉默了一下说:“或许一年。”
爱德华看了他一眼:“你自己说的,四十五年一晃就过去了。”
爱德华从床上跳下来,从卡特手里夺回那张单子,开始踱步
爱德华仿佛找到了有趣的事情,他显得有些亢奋地道:“这是我们可以做到的,这是我们应该做到的。别考虑钱的问题,我有的是钱。”
由卡特而起的遗愿清单事件,结果却仿佛打开了爱德华·科尔的另外一道大门,他突然变得坚持起来。
卡特却有些犹豫:“我不知道,我”
爱德华追问:“你不知道什么?”
卡特显得有些局促,却又有些跃跃欲试:“那只不过是打个比方,你知道,有个抓挠”
爱德华继续劝说:“嘚啵,嘚啵,嘚啵。打个比方。我老实告诉你,生活不是给别人过的。你不是悔恨一辈子没能干成什么大事吗?现在就是你的机会。”
卡特反问:“拿自己玩命?”
爱德华却不在意地像个大忽悠:“趁着还来得及。你想现在会是什么情况?我回去听那些人讨论什么底层融资、次级贷款等等,仿佛我很在意我那些没用的钱。你呢,你回到家里等着儿孙们哭哭啼啼地给你送终,让所有人围着你看你死,你倒要反过来安慰他们。在人们的衰伤和惋惜中熬到咽气,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我可不想这样。而且,在你内心里,我相信你也不想这样,卡特。”
卡特低头看着钥匙链,用手指把它转了几圈。一阵沉默
显然爱德华的话触动了他,他的确不愿意这样,可是他还是在犹豫。
爱德华继续怂恿:“现在咱们两个坐上了同一条船,这样比方不错吧?我们现在有了一个实实在在的机会。”
卡特还是犹豫不决:“机会。这可真够绕弯子的。”
爱德华却笑了,因为他知道卡特动心了,或者说,到了这个时候,卡特没有办法不动心:“我们的感觉还不错,不是吗?精力逐渐恢复。我们也不再疼痛,就像医生说的,无症状期。我看,我们要么躺在这里,指望那狗屁实验产生奇迹要么我们就自己开始行动。”
卡特的思想开始活动起来
最后,他抬眼看着爱德华,露出了微笑
卡特问道:“高空跳伞,啊?”
这时,恰好维吉尼亚推门进来!
维吉尼亚抱怨地道:“这是什么医院呢?找了半天都找不到一个医生。”
卡特看向妻子说道:“维吉尼亚,咱们需要谈谈。”
维吉尼亚有些心疼地看着丈夫:“他们怎么说?”
爱德华给了卡特一个眼神然后道:“钱伯斯太太,我得失陪一下,你们二位好好谈谈。”
爱德华走到走廊里去。等他出去之后,留下卡特夫妇俩。
卡特看了一眼妻子道:“情况不好。”
维吉尼亚开始慌乱起来,她开始自责,说早知道就应该找其他的医院,其他的医生看病,她还拿出手机来开始拨号。
卡特夺过手机把它挂断。
沉默了一阵之后
卡特才开口道:“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维吉尼亚不解:“你说什么呢?”
卡特看着妻子坚决地道:“爱德华和我一起出去一段。”
维吉尼亚问:“爱德华和你一起?去到哪里?”
卡特摇了摇头:“我不指望你能理解。”
维吉尼亚有些抓狂有些生气,还有些绝望:“我不理解,你算说对了。我没法理解,你怎么能就这样放弃。你怎么能这样,这样放弃同疾病抗争。”
卡特试图说服妻子:“维吉尼亚”
维吉尼亚却反问道:“你为什么不去跟孩子们说说?听听他们知道你要抛弃他们会怎么说。”
卡特有些生气:“我抛弃他们?我四十六年来在引擎罩下面滚一身又一身的油泥,就是为了我的儿女不缺吃少穿!我做到了这一点我想我有权利给自己留一点点时间。”
维吉尼亚还是无法理解:“去做什么?跟一个陌生人一起潜逃”
卡特摇头:“他不是陌生人。”
维吉尼亚一副完全无法理解的样子:“可我是你的妻子。”
卡特深邃的眼神看着妻子:“我是你的丈夫我还是一个父亲,我还是一个爷爷,我还是一个汽车修理工”
维吉尼亚生气地道:“你还是一个大浑球,浑到以为自己就能想法儿把癌症治好。”
卡特只能歉意地道:“我很抱歉。”
她瞪大眼睛看了他一阵,然后慢慢转身走出去。
他看着她走出门去,并没有开口。
因为他知道,这是她无法理解的事情,可是他的确决定了。
维吉尼亚从爱德华身边走过,两人对视了一眼。
维吉尼亚说道:“我丈夫不是随便出售的商品。”
然后她快步走开。
过了一会儿,卡特也来到走廊里,站在爱德华身边。两人一起注视着维吉尼亚头也不回地远去。
爱德华悠悠然地道:“她恨上我了,你也恨我吗?”
卡特看了他一眼:“暂时还不。”
卡特的画外音响起:“事情就这样开始了。”
两人的遗愿清单,卡特的是:出于善意帮助陌生人;亲眼目睹奇迹;开一次野马跑车;大笑到流出眼泪
而爱德华的遗愿清单是:跳伞,开跑车,纹身,看金字塔,泰姬陵,去华国,亲吻最美丽的女孩
他们第一个要完成的遗愿清单上的内容是“高空跳伞!”
飞机上,卡特的手指紧张不安地摆弄着他的钥匙链。
镜头拉大,卡特戴着跳伞头盔从敞开的后机舱门眺望脚下八千英尺处的莫哈韦沙漠。
卡特开始紧张地大口喘气。
卡特自言自语地嘟囔着:“平时连坐飞机我都害怕,这回却要从飞机上往下跳,真是中了魔了。”
这时钥匙链无意间从手指上滑落!
卡特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玛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