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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做好准备后,余樊君低下身子对站在他战马旁边的项烨说道:“兄弟,过会打起来之后,你一定要舍得下手,记住了,在战场上没有怜悯,你同情敌人,敌人就会杀死你!”
余樊君的提醒恰好点破了项烨的心声,他虽然手持短剑站在队伍中,心中却在纠结着在与秦军打起来之后该不该杀人。
他知道这个想法很可笑,可每当想到即便是敌人也有父母妻儿,杀死一个人将会带来一个家庭的不幸,好不容易提起的杀人情绪顿时又会被浇熄了。
余樊君的话适时的提醒了他,是的,如今是乱世,他想在乱世中活下去,就必须学会残忍,必须学会以夺取别人的生命来换得自己的生存。
项烨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短剑,他仿佛感觉到了短剑在颤抖,这是兵器嗜血的颤抖,对面冲过来的秦军之中,不知有哪个会死在这柄剑之下。想到这里,他的手心不禁沁出了湿滑的汗珠。
渐渐的秦军的身影从漫天的烟尘中出现,他们身后的烟尘被夕阳的余晖映照着,折射出昏蒙蒙的橘黄色光彩,秦军仿佛是一支被神光笼罩着的天兵一般出现在每一个人的眼前。
在离余樊君的部队只有两三百步距离的时候,秦军停了下来。余樊君看见秦军阵营在缓慢的变化着,一队队士兵从阵中走出,站在前排,他顿时感到不妙,连忙对身后的军队喊道:“不好!他们要用秦弩!”
“秦弩?”当余樊君喊声落下后,项烨感到他身后的军队开始慌乱了,他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条过去见过的关于秦弩的解释,秦弩是一种工艺极其精密的远程兵器,它的射程甚至超过了手枪。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身后的军队为什么会慌乱,原来敌人停下的位置正是在秦弩的有效射程之内,而他们的弩箭却根本射不到敌人。
“将士们,杀!”见秦军阵型渐渐成形,余樊君顾不得多想,一挥手中长枪发出了冲锋的命令。
军顿时如同饿狼一般嚎叫着朝秦军冲了过去,就在他们刚冲出数十步的时候,秦军的阵营中飞出了铺天盖地的弩箭。
“噗、噗、噗”的响声连续在项烨耳边响起,每当他听到一声响,都会有一个同伴惨叫着摔落在尘埃之中。
只是一轮弩箭,数千人便倒下了一大片,而秦军的弩箭显然并没有发完,一轮之后紧接着又射来一轮,秦军接连发射出的弩箭几乎将已快消失在地平线尽头的半轮太阳发出的余晖完遮蔽,天空瞬间暗了下来。
几支弩箭夹着劲风朝项烨飞了过来,项烨连忙就地打了个滚,从地上摸起一面死去同伴掉落的盾牌遮挡在身前。
“笃、笃、笃”盾牌发出几声闷响,每次盾牌发出闷响,他都会感到手臂被震颤的发麻。他举起盾牌挡在面前跟着还活着的同伴朝前冲去。
他的冲锋毫无目的,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要冲锋,可潜意识却在告诉他,此时若不冲锋,等待他的只有死亡,为了活下去,他只有向前冲。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渐渐的义军已经冲到了弩箭可以射中秦军的位置,还活着的弩手端起弩箭朝秦军回射了过去,秦军阵营顿时被他们射出的弩箭冲乱,不少秦军也如刚才被弩箭射中的义军一般发出一声闷哼或是惨叫之后摔倒在地上。
在秦军弩阵后面,一员秦将骑在战马上冷冷的看着正在朝他们冲锋的义军。
或许是因为长期征战太过疲惫,秦将的脸色呈现出不健康的灰黄,他的皮肤略略的有些干燥,两鬓的头发有几缕已被岁月和征战侵蚀的泛了银白,一双深深凹陷的眼眶使他看起来显得过于深沉,但在深陷的眼眶中却有着一双囧囧有神的眼睛。
“大哥,盗寇此次只派出了别将余樊君和朱鸡石迎战我军,他们总共兵力也不过万余人,此番我们定能夺下胡陵!”在这将军身旁,另一个穿着将军铠甲的人凑了过来,指着即将冲到面前的义军对他说道。
“呵呵!”秦捋着胡须笑了笑,对跟他说话的将军说道:“章平啊,战斗是不能凭人数来衡量的,当初我们与周文、田臧作战,能够尽歼他们的军队,难道也是和人数有关?”
这秦将不是别人,正是率领秦军战胜张楚、为苟延残喘的大秦博得最后一丝生机的章邯,在他身旁的则是他的胞弟章平。
章平十分很敬重他的大哥,在章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只是点了点头对章邯说道:“大哥教训的是,章平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