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此话从何说起?”蒙苏皱了皱眉头,满脸不悦的看着李由说道:“虽说我是将门之后,平日里没这许多繁缛礼仪,可追根究底还是个女儿家,怎能与陌生男子一同离开?大人若是认为我在这里给你带来困扰,我明日一早离去便是!”
见蒙苏面现不悦,李由连忙说道:“蒙苏,不是我不愿你留在这里,而是荥阳如今也不太平,虽说我今日抓了一些赵通手下的武士,可他手下依然还有着足以将你抓回咸阳的实力,你留在这里确实太过危险。我的打算是等项壮士伤愈之后,你扮做男儿装与他一同离开荥阳,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恩师的孙女在我的面前被人抓走!”
“离开荥阳,我再被人抓走,与你就无干了,是吗?李大人!”蒙苏冷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转身向门口走去,临出门的时候她还丢下一句话:“既然大人这么希望我走,我会听从大人吩咐等项壮士伤愈便与他一同离开”
看着蒙苏离去的背影,李由张了张嘴,有心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三川郡的郡治并非荥阳,李由在荥阳只是因为这里刚经过战火的洗劫,他要与荥阳军民一同重建家园。终究还是要返回洛阳的,只要他启程,蒙苏的行踪就很可能被赵通发现,虽然他有能力保护蒙苏不被赵通抓走,可包庇罪臣的罪名却不是他和整个李氏家族能够担的起的,为了李氏家族也为了蒙苏,他只有让蒙苏早些离开。
被带回郡守府之后,项烨一直昏迷着,府上的大夫为他诊断过后,留了几味药,将他被折断的手臂接好,用麻布紧紧缠绕几圈后又简单交代了照顾项烨的仆从几句就离开了。
赤雪娥坐在榻旁,看着昏迷中的项烨,她轻轻的用湿布擦拭着他发烫的额头,自从项烨救了她以来,她一直把他当成弟弟般看待,可这一次项烨被赵通抓走之后,她却发现除了那种姐弟般的感情之外,她的内心深处竟然还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她一只手捏着湿布在项烨的额头上擦拭着,那双充满媚惑的眼睛温柔的看着躺在榻上的项烨。
自从嫁到偃家以来,她从来没有用如此纯净的温柔眼神看过任何一个男人,以往躺在男人身下承欢,她所表现出的温柔都带着极强的功利心,可今天,她却感到自己的心竟然也能如水般的纯净。
这种感觉让她感到有些慌乱,她是个商人,是个行走天下,以利益为先的商人。以往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无不与那一枚枚铜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对于一个行商天下的女人来说,一旦对不是夫君的男人产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她的行商生涯也将自此结束。
为了撇开这种情愫,她要离开荥阳,离开躺在榻上陷入昏迷,却依然能让她感到心神不安的男人。
赤雪娥是个想到就一定要去做的女人,她既然决定了离开,就不可能再在荥阳留下去。
看着昏迷中的项烨,她幽幽的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出门径直朝李由居住的后宅走去。
李由的家眷在咸阳,在三川陪侍的只有一个侍妾,张楚进攻荥阳的时候,他把侍妾留在洛阳独自一人来到这里,荥阳之围解了之后他还是孤身一人住着偌大的一座房子。
赤雪娥的到来让李由多少感到有些诧异,他曾听闻赤雪娥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却从未有机会一亲芳泽,当她敲响房门出现在李由面前时,他的心头居然莫名的闪过一抹邪念。
阅人无数的赤雪娥立刻发现了李由眼神中瞬间闪过的一抹迷乱,她微微一笑欠身给李由行了个礼说道:“郡守大人,民女深夜来访,是向大人辞行来的。”
“呃!”李由尴尬的应了一声,他一向以懂礼自居,很是为刚才的迷乱感到愧疚,躬身给赤雪娥回了个礼说道“偃夫人要走,下官也不能强行挽留,只是贵兄弟伤重在身且夜已深沉,城门早已关闭,夫人是否可等几日,待贵兄弟身体康健再行离开?”
赤雪娥微微一笑,并没回答李由的话,而是反问他:“郡守大人莫非不愿请民女入内说话?”
“呵呵!”赤雪娥这句话把李由问的一愣,他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夜太深了,夫人若是不惧人言,下官倒是无所谓。”
说罢他侧身站到一旁,对赤雪娥做了个请的手势。
赤雪娥抬脚进了房内,李由随手把门掩上,转过身看着已经站到房中央的赤雪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