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巽回答说:“主公不知道,这采桑养蚕的事情要办起來不是那样简单的,要有技术,蚕种,工具,人员,场地,更主要的还要是有销售渠道。
蚕农们一年辛辛苦苦的养下來三茬蚕茧,要是沒有人收购,就一分钱不值,家就得喝西北风过日子。
不止是喝西北风,养蚕还需要投资,养出來的蚕茧沒有人收购,投出的资本就收不回來,蚕农就得破产,所以,养蚕这事情不是轻易就搞起來的。
这几年有人见了襄江两岸数百里的桑树,起过这样的念头,想着重新把荆州的养蚕事业搞起來,主要是因为沒有销售渠道,也沒有蚕农和工具,所以一直沒有搞起來。”
刘琮听了嘟哝道:“由此可见,做什么事情也是不容易的。但是,却不能不干。恩,好了,这不是崔师傅來了,销售渠道有了,干吧。”
崔金一听,很是欢喜,说:“前几年我们益州蚕业司和这里合作很愉快,真是互利互惠合作共赢。后來就中断了联系,很是遗憾。
今天下官过來商谈合作事宜,想不到刘治中办事情这样痛快。
既然同意了,那我们再进一步探讨一下合作的事情,把事情商议好了,我们就签定额合同,从此后照着合同办事行了。”
刘琮说:“行!现在签订合同也行。不是以前合作过吗?照着旧合同重操一遍不就行了吗?然后再把名字签上。”
傅巽低头想了一下,抬头对刘琮说:“主公,我前边说过,养蚕的事情不是说办就能办起來的。荆州现在这里只有数百里的桑田,除去这一点一无所有。
蚕农资金工具技术这些条件缺一不行。
一旦签订合同,到时候我们不能履行合同条款,那是要承担责任的。此事不能草率从事,还的从细处着想。”
刘琮听了心里骂道:“你们他娘的这些几把文人就是心眼太细,咹,凡事唯唯诺诺,却前咋后的。不知道抓住大方向。
既然这事情有利润可图,先答应下來,给对方一个欢喜,后边的事情就可以商议着解决。世界上的事情哪有各种条件都具备了才办成的,还不得人为地去创造条件吗?”
刘琮骂道这里,就不搭理傅巽,面对崔金说话:“崔师傅,这养蚕的事情基本定下來吧。合同现在就签也行,等等再签也行。你说吧,你想着怎样办?”
崔金一听,自己觉得这样签合同有些仓促,恐怕签了合同对方沒法履行,那样还不如不签。
他就想着了解一下对方具备了哪些条件。
这桑田吗?崔金这些日子到襄江两岸考察过——沿襄江两岸上下的桑田一眼望不到边,虽然都已经长成树木,树木太高不利于采桑,但是,问題不大。
今年春天把枝杈一修剪,发出來的新芽就可以喂蚕。
不过第一茬蚕不能养得太多,恐怕桑叶供应不上。
等第二茬蚕上架的时候,新桑也就多了,所以从第二茬蚕开始,这里养蚕的数量不会少于以前。
但是,对方正像傅巽说的那样,除去桑田外,养蚕的技术人员工具场地蚕种一无所有。
不行,这合同还不能签,还要往深处考虑。
想到这里,崔金就问:“刘治中,合同早签晚签问題不大。关键是我了解到了您的合作诚意,有了这种诚意,事情就好办了。我们还是把细节考虑一下为好,您说是吧?”
刘琮点头同意,说道:“也好。这合作养蚕的事情一定要搞下來。你还有什么疑问请讲。”
“贵方桑田是有了。但是,养蚕人员和场地能解决了吗?”
“这你不用担心。人员我早就安排好了。上百里的桑田,我安排了十几万左右的人來管理。这些人一边管理桑田一边喂蚕足够了吧?”
崔金一听很是吃惊,心想:“这刘琮到底是办事材料,什么时候把养蚕人安排好了?”
崔金想到这里,就疑惑地望着刘琮。
傅巽也感到惊讶:“我这主公不是在忽悠对方吧?这事情可不能开玩笑的。”
刘琮见了他二人表情,就微微笑了一下,把自己的安排说了出來。刘琮道:“我这次到襄江北边去视察,遇到了十几万流民,当地官员见了流民都头痛,我却以为是天赐的财富。世界上的事情只要有人才能办成,沒有人如何办事。
于是,我就深入到流民之间,了解他们的意图,替他们安排好了当头人,便把他们劝到到襄江两岸來了。
本來是准备让他们参加垦荒屯田,诸位知道,我们荆州下眼下正在发动屯田工作,只是缺少人手,我见了这些流民能不高兴吗?
正好,他们已经來到襄江岸上住了下來,这样,我决定就不让他们屯田了,就让他们做养蚕的主力。崔师傅你看如何?”
傅巽听了满脸狐疑望着刘琮自思道:“是我写信告诉他襄江两岸來了流民,当地官员沒法管理,请他回來指示。怎么这些流民倒成了他请來的客人?”
崔金倒是高兴,连声说:“好好。养蚕沒有多少技巧,只要能摘桑叶喂蚕就行。正好流民里边有不少未成年的孩子,这里桑树又高大,成年人上树不方便,就让这些孩子爬树摘桑,让他们的父母在家里喂蚕。哎哎,真是个好办法。真是个好办法。好了,桑树有了,劳动力有了,场地问題如何解决?刘治中您可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