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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唐且的背影渐渐融入黑暗,安祈良压低声音嘱咐了一句,“别把人弄死了。”
唐且没有回答。
很久之后,安祈良都不知道,那天唐且到底做了什么,
他只知道,后来当尤家人再次见到唐且之时,眼睛里深入骨髓的恐惧
“王刚,缺药了。”匆忙而有序的寿仁堂中,一个伙计大声喊了一句。
王刚将手上的抹布一扔,忍无可忍道:“换个人吧,这几天背药背的我腰都快断了。”
“其他人都忙着呢,王刚,你多辛苦辛苦。”主事笑呵呵地过来安慰。
“你们这不是欺负俺吗?那么多药,靠我一个人”王刚嘟嘟囔囔摔摔打打,心里十分不满。
主事儿的皱起了眉头,“人家别人也有别人的活儿,只有你闲着,你不做谁做?”
“我什么时候闲着了,我不是一直在擦桌子扫地吗?”王刚一下子怒了,这不是明摆的说他偷懒?
“你还好意思,你看你擦得这桌子,水津津的,还不如不擦,把药方都浸湿了。”听见王刚的话,小学徒压抑不住心中的不满,嘟囔了一句。
人群中有人附和,“就是,这地扫的也不干净”
听了这话,王刚觉得没面子,脸红脖子粗地辩解,“我在家又不干活,能做成这样不错了。”
“这不是你家。”听他说到这里,主事儿的皱了皱眉头。
“给你工钱是让你干活的,不是让你充大爷的,擦桌子扫地不好好干,让你出点力又磨磨唧唧,你若是再这样满腹牢骚,就不要干了!寿仁堂的小庙供不起你这尊大佛!”
见主事的脸色耷拉了下来,自己又理亏,王刚的心里不由得就虚了,但还是忍不住小声嘟囔,“擦桌子扫地哪是那么容易干的”
“王婶干的就挺利索的,话也没你那么多。”旁边的小伙计听见这话,心里怀念起了王婶。
王婶干活利落,待人热情大方,怎么她男人却是这个样子?
听他这话,王刚脸上挂不住了,“那种活本来就该女人干,你拿我跟她比?”
“怎么不能比?都是有手有脚的人,你比王婶高贵?”主事的嗤笑一声,伸手将扔在桌子上的抹布在拧干,三下五除二便将一个桌子擦得干干净净,“这样不就干净了吗?我能擦你不能擦?你比我高贵?”
旁边一直看热闹的病人也看不下去了。
“主事的,之前的王婶去哪儿了,她干活多利索啊,怎么换了个大老粗过来?”
“干个活推三阻四的,我腿不方便让他扶一下,他还老大不愿意。”
“细致活干不好,力气活不愿意干,你们这是请了个祖宗?”
七嘴八舌的议论让王刚下不来台,他心里后悔不已,却又被架在哪里,下不了台。
其实他就是拉不下面子,觉得别人忙的都是正经事儿,只有他跟个娘们似的擦桌子扫地,被人使唤来使唤去,心里老大不愿意,所以干活也就得过且过了。
“那,可能是我不适合这个活计,还有没有别的活儿?”
主事儿的笑了,“你想干谁的活儿?你懂医术?会看病?会抓药?”
“抓药,抓药好,我认识称。”王刚眼睛一亮,正中下怀。
其实他早就看中抓药的活计了,那么简单的活儿,赚的钱比他多一倍,凭啥他不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