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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澜不惊地,刘启接过了父亲刘恒留下的皇冠。
刘恒临死前为了刘启的顺利登位做了巧妙的安排,他把条侯周亚夫直接提拔为车骑将军。车骑将军在军队系统里的地位仅次于大将军与骠骑将军,关键在于,车骑将军统帅着行动迅速,战力强悍的骑兵战车部队,而且,它肩负着守卫宫门的职责。
刘恒的目的不言自明,谁敢阻挠刘启接班,谁就得先过周亚夫这一关,而要过周亚夫这一关,刘恒相信这样的人还没有生出来!
刘恒在提拔周亚夫的同时,将跟随自己二十多年的郎中令张武调了出去,空出了宫廷守卫长官的职位,坦白来说,刘恒并非不信任张武,但是郎中令这个职位太重要了,内守宫廷,外制诸将,用谁都不如儿子用自己人放心!
刘启自然十分清楚父亲的苦心,但在他看来,父亲一直低估了他的能耐,他当了二十三年的太子,这些年国事政事哪一件他不是打理的井井有条,天下迟早是他的天下,谁敢来抢!
三个月守孝刚过,刘启就做了件刘恒不想看到的事情。
太中大夫邓通实在让刘启犯恶心。
虽说邓通对他毕恭毕敬,可刘启一见到邓通,就想起他为老爹口吸背上的脓疮的一幕。那时候,刘恒被邓通的忠心感动,便突发感慨道:“天下谁能比邓通更爱朕呢?”
邓通本想拍点马屁,却不想拍到马腿上了。邓通则答道:“有啊,是太子!”文皇帝反问道:“是吗,太子会为朕口吸毒疮吗?”为了证明邓通所说,刘恒便找来儿子,要他给自己吸背上的毒疮。
刘启听到这个皇命,当时就惊讶地愣住了,虽则也是父子,但太子也算有身份的人,这种脏活怎能他来干。难道父皇疯了吗?
刘启脸憋得通红趴在地上硬是下不了口。刘恒被病痛折磨,心情抑郁,容易发火,便冲着儿子一顿斥责。
后来,刘启得知这是邓通捅得篓子,便决定有朝一日活剥了此人。
刘启下了道诏书给邓通,大概意思是你老了,可以退休了。
邓通是个长得帅的粗人,他四肢发达,却有头脑简单,除了摸鱼划船打猎之外,做官的本事一点没有。要不是刘恒罩着他,早就被眼红的人给弄死了。
所以,拿到刘启的免职诏书,邓通并没有看出其中的门路,要是稍有点常识,肯定会卷起铺盖带着老婆孩子,从哪来滚回哪里去。但邓通却不这么认为,他以为这是新天子念着他几十年服侍先皇的苦劳,希望他好好调养休息。于是乎,邓通赶忙向刘启表示自己身体很好,不需要休息。
刘启说不行,你必须得休息。
邓通看着刘启凌厉的目光一时慌了神,马上仆伏在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嘴里不停叨念着先皇先皇。
刘启性子本就带点急躁,见邓通动不动就抬出先帝,而且一阵光火。他立起身子,奏折在几案上“啪”的一声。邓通却仿佛中了邪般,继续磕头如捣蒜,以他的智商,能想到的办法除了一哭二闹三搬出先帝,是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这时,只听刘启大声喝道:“卫士,把他给朕拖到大牢里,移交廷尉府审讯!”
邓通很快就被拖出了后殿。
刘启看着邓通的丑态,心中恼火,“这样的人怎能在朕的庙堂之上?父皇啊父皇,儿实不得已而为之,请您不要怪儿了!”
廷尉张释子见着宫中甲士把邓通扭送过来,便有一阵不祥的预感,联想起当初将太子跟梁王拦在宫门外,便不由得一阵颤栗。
张释之问宫廷内侍道,“何罪?”
内侍答:“老奴不知,廷尉明断即可!”
说完后便转身离去,张释之一头雾水,转身来问邓通,邓通对着张释之一个劲地喊冤,张释之见着他厌烦,未发一言就叫人把他押往大牢里了。
“看来皇帝要动手了,邓通再怎么说也是先帝临终要保的人!”张释之突然心烦意乱。
这时候,新任内史晁错抬头挺胸地就到了廷尉府。说起晁错,在朝廷早已小有名气,文帝时被举为孝廉,因文才出众受文帝赏识,后来调任太子舍人,博士,太子家令,成了刘启的启蒙老师,现如今,太子成了皇帝,晁错便成为刘启最为倚重的大臣,在刘启立足未稳之时,晁错暂任内史,每天陪侍刘启身旁,可以预见,晁错会在不久的未来成为朝中又一权臣。
这么一个红的发烫的人物,张释之自然不敢怠慢。
晁错也不多话,径直掏出刘启谕旨,宣道:“张廷尉接旨!”
按汉律,像非正式的谕旨大臣是无需下拜跪迎的,但张释之现在摸不透新皇帝,便一违平常,应声下拜。
晁错见状眉头挑动了下,心中不觉底气来了,想当初见到廷尉大人,他晁错礼敬有加,没想到今日却反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