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马上有军士慌张地进帐前来禀报,“大王,不好了,军中要哗变了。”
“多少人?”
“估计估计…不下万人。”
浑邪王的额头微微沁出汗珠。
休屠王却相反,他好像有了底气般,“王兄,看来将士们也不愿意投什么鸟降,我要带着本部人马先行告退了。”
休屠王转身准备出帐,才迈开两步,却不想后背一阵绞痛,紧接着一口鲜血从嘴角流出,他看了看自己胸膛,一柄剑已经穿出,他扭头去看清后面出冷剑的人,还没看清整个人却咚地一声倒了下去。
浑邪王从休屠王的尸首上抽掉宝剑,嘴里说道,“非常时刻,只能借老弟的头颅一用了。”他示意随从将休屠王的尸首拖了下去,然后命令所有将领进帐议事,当然,包括那些哗变的将军。
浑邪王适当时候拿出休屠王的头颅震慑那些不听话的将领。
所有将领都来了,有的嘴里还骂骂咧咧。
这个时候,本已喧闹的军营中又是一阵嘈杂,所有人听得心中一颤,这分明是马蹄声,谁在军营里跑马?不要命了!
作为两个部落的头头脑脑,他们却是最紧张的时刻,帐外人心惶惶,就像是一片等待点燃的草垛,稍微不慎,就容易引火烧身,而真到那一刻,局面就不是他们所能控制的。
浑邪王正要派人出去看看哪个不要命的人在闹事,突然,营帐被掀开,走进来一个穿戴汉军重甲的年青人走了进来。
所有人都被他给镇住了,有人惊呼,“霍去病。”
浑邪王眨了眨眼睛,他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但是他没有眼花,此人正是霍去病。
他的脑袋嗡嗡作响,霍去病,就这么一个人来闯我数万人的军营?他来干什么?
霍去病不管帐中人的惊讶,他径直走到浑邪王跟前,逼着浑邪王的眼神说道,“浑邪王,本将是来受降的。”
浑邪王木然地站在那里,不知道用什么话来掩饰自己的惊异。
霍去病见他木在那里,站在帐中,向所有人冷冷说道,“本将奉大汉皇帝陛下意旨,接受各位成为大汉子民。”
浑邪王在霍去病冷冷的喝令中回过神来,他此时才明白,休屠王的担心是多余的,霍去病为了表示诚意,竟然只带几个亲兵独闯自家营寨。
如此的英雄,千百年来兴许只有霍去病此人。
浑邪王历来敬重英雄,这与他身为匈奴人的天性有关,而英雄是不分敌我,不分国界的,一向自诩为英雄的浑邪王这一刻被眼前的年青人深深折服了,他,霍去病,才是真真正正,震古烁今的真英雄。
人就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当碰到自己敬服的对象时,便会甘为驱使。他本可以将霍去病扣押为人质,向伊稚斜换取性命,但是面对如此的英雄,他只愿甘为前驱,而不忍加害。
“浑邪王,你已是大汉子民,本将命你将不愿降的士卒部杀掉。”
浑邪王的汗珠再一次滴了下来,他的脑中迅速地盘算着,之前已经杀了休屠王,哗变的军士中多是休屠王的人,现在杀了他们的首领,将来让这些人得知,定然会对自己不利,现在借机干掉他们,一来除掉后顾之忧,二来可以算作给汉廷的见面礼,这可是对自己一本万利的买卖,只是可惜了那些将士,况且今日就算能把霍去病除掉,也未必见得伊稚斜不会对他下手。
“罢罢罢,一将功成万骨枯,不是本王对不住你们,是你们不识时务。”浑邪王在心中嘀咕住。
“杀吧!”在霍去病的逼视下,他摆了摆手,下了这个命令。
“大王…”帐中的匈奴将领都扑通地给浑邪王跪下了,更有不少人手按刀剑,瞪着眼盯着霍去病。
霍去病见胡人并不听话,于是,哗地抽出宝剑,剑光闪过之处,已经直指浑邪王的喉咙,这点距离,霍去病只要一挥手,浑邪王便要人头落地。
他高声道,“浑邪王,本将的一万铁骑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到时候一个都别想活着回去!”
浑邪王的脑门沁出汗珠,心中暗惊,他差点犯了糊涂,霍去病能孤身闯来,决不是仅凭个人胆色,这么优秀的将领没有十分的把握,他断然是不会冒这个险的。
他后背一阵发凉,厉声向跪在帐中的将领厉声喝道,“还不快去,你们难道要为了那些乱军赔上族人的性命吗?”
浑邪王的一声厉喝果然起了作用,将领们都沮丧地出了帐。
八千颗头颅落地,霍去病又一次露出了胜利时才有的冷漠。
从此之后,河西少了浑邪王这一号人物,却多了一个万户侯—浑邪王被刘彻封为漯阴侯。河西之地被刘彻划为四郡,敦煌、酒泉、武威、张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