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贺武带到这个专门辟来收治病人的城隍庙外后,看着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军医和前来帮忙的军士们,贺拔毓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贺武说,此时在城隍庙中收治的百姓和军士已经有了五十多人,而其中有十几人已经死亡,所以此时活着的,尚有三十余人。
不过,随着病人源源不断的从城中被送到此地,想必用不了多久这里便会人满为患。
而随着城中病患越来越多,死者越来越多,已经有很多百姓开始疑心了。
只怕用不了一两日,城中发生疫病的消息便再也瞒不住,到了那时,定会有很多百姓想要出城离开。
只是,鼠疫这种可怕的疫病,又怎么可能让任何一个疑似患者离开,等待他们的,只怕是同七八年前的那个小村子一样的下场!
所以,贺拔毓要想做的事情,必须在这两日内部完成。
当这些城隍庙中的病人得知竟然是皇帝陛下来看望他们了之后,虽然很多人病的已经几乎下不了床了,可是眼中还是充满了崇敬和感激。
其余人还被瞒着,不知道自己得的是一种怎样的可怕病症,可是那个首先发觉不对劲儿,从而被染上的军医,却是心知肚明。
于是他强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既激动又复杂。他看着贺拔毓颤着声音说道:“陛下……您……您……你不该来这里呀,不该!”
贺拔毓看着他笑了笑:“你就是孙军医吧。”
“微臣……微臣正是!”孙军医激动地在床上叩头道。
贺拔毓做了个让他平身的动作,然后叹了口气道:“幸亏你发现及时,及早采取措施,否则,只怕后果更加严重!”
“这是微臣应该做的,应该做的!”
受到贺拔毓如此的肯定,孙军医只觉得自己哪怕现在就死了,也死而无憾了。随即他焦急地小声说道:“现在陛下应该尽快离开,否则,否则若是染上了,只怕……只怕就……”
贺拔毓听了,立即肃起一张脸道:“外有匈奴人虎视眈眈,内有疫病害我大周百姓,朕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朕一定要同众位守到最后,绝不后退一步!”
“不行呀,不行呀!”孙军医听了,连忙用更低的声音说道,“这是鼠疫,九死一生,根本无药可救,陛下……陛下乃万乘之躯,决不可以身涉险,您这样的话,万一……万一……咱们大周就该天下大乱了!”
贺拔毓听了,一脸悲愤的说道:“朕只是心中不忿,明明咱们大周即将大获胜,怎么会出现这种疫病。而那匈奴,眼看就要穷途末路,却被这疫病救了一命。朕只是感觉老天不公!”
“陛下,鼠疫这种疫病,若是真的在匈奴发生,只怕整个匈奴都会灭亡,而在我们大周,却还能九死一生。”
“哦?”贺拔毓眉毛挑了挑,“这又是为何?”
“大概……大概是咱们中原人同匈奴人在体质上有所区别吧。”孙军医沉吟了一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