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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的草原比白天更要广阔,间山带着一千溃军向东匆忙撤退。尽管此刻已经远离了二十里,可是他仍然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像梦境一般不真实。但是大腿的伤口却在流血,而且是一种真实的痛感。一个时辰前,他还被7万大军所围绕,并做着剿灭白马义从的美梦,此刻身边只剩下千骑残兵。一前一后的巨大悬珠让其感到胸闷。迷茫的双眼失神的盯着周围精神萎靡的惜日勇士,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大口鲜血喷出,他从马上晕跌下来。
黎明十分,东方现出鱼肚白,一支垂头丧气的鲜卑军队徐徐向东行进。此刻的所有骑兵的表情都是一样的悲伤。七万败给了一千,错误犯的不是一般的大,而是特别大。这场战让他们自傲自大的民族信心遭遇重创。每位勇士都在思考这场耻辱的失败原因。
间山被两骑抬在坐骑之间,眼睛大睁却无神,一动不动,仿佛是死人一般。起伏不定的胸口正在告诉他的下属,他还活着。他郁闷,纠结,随檀石槐征战四方,立下无数战功才得到这个东部首领的位置。如今则一失足成千古恨。就算檀石槐不免除他的职位,东部鲜卑业已成了空架子,兵力已经所剩无几。妄想吞并幽州的大业已经梦断归途。
晨风凄凉的吹着,将所有骑士的心吹的更凉,更痛。强大的东部鲜卑因此而一蹶不振。然而他们似乎没有预料到,一个毁灭性的打击正在悄悄逼近。
十五里外,晨光不明的草原之上奔驰着一匹匹骏马。当先一骑相貌堂堂,威风凛凛,之后一骑马上驼着一名黑脸勇士。黑脸朝前喝道:“张合的骑术果然不错。大哥什么时侯也来教教俺。”
前面奔腾的一骑回首道:“行啊!灭了东部鲜卑最后的一支残兵,我就教你。”刘备在马上大喝,想到张合,不禁心中产生悲楚。他的一身精湛骑术都是张合所授,而对方则是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驾!”张飞大喝着挥鞭,往前疯狂直追,却是追不上。身后千骑仅随而上,形成自然奔驰下的锥形阵。
……
听到十里外随着凉风吹来的隐约呼喝声,东部鲜卑的副首领发现了不妙。他来到间山跟前,禀道:“首领,敌军追来了。”
“放下我!”间山说着被骑士扶至地面,双眼直看向北面三里外的一座小山丘。那里丛林颇密,草原之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山丘?
“怎么办?”副首领急道。他本人并不是什么能征惯战之辈,更不是一步步升至此位,而是首领的远房亲戚。
“点算过没有,还剩多少骑?”间山无力的问。
“一千两百余。”
“军北移,咱们上山丘。”
“如今士气低落,去山丘等于等死,还是想办法逃走吧。”副首领慌乱的失了分寸,忘记了职位所要求的服从命令。
“上山丘!”间山厉声道,副首领再也不敢迟疑,立即下令军北移山丘。同时却看到间山走向一名传令兵。
……
“报!溃兵在五里外失去踪迹!”哨探策回奔到刘备跟前大声回禀最新军情。
“怎么可能?无端的失去踪影,这没有道理啊!”刘备暗叹之时,又有一骑来报。
“东北七里处发现溃兵,敌人正在驻守。”
来到山丘西面,刘备在张飞等人的陪同下观察了周围地势。山丘呈椭圆形,方圆数公里,一千骑兵足以包围。只是无法形成有效的功势。最重要的是山丘四周皆是树林,骑兵无法展开战斗。在这样的环境下,鲜卑骑兵个人的弓弩优势可以得到完美的发挥。
“他妈的北狄果然狡猾!”何杰愤怒的朝着山丘顶隐约可见的鲜卑昆仑旗破口大骂。
“在这样的情形进行单兵作战,我们没有丝毫优势。”单经无奈的叹息。“间山老狄子果然狡猾。”
“平原之上,他们是逃不远的。如果这一点应对策略都想不出来,间山也就不配做这个东部首领。”刘备戏虐的道。
“主帅,我们该如何办?”单经问道。
“不急。他们既然上了山丘,也就准备好了死守。传令下去,兵分三路驻守山丘,各为犄角。我就不相信他敢突围!”刘备向何杰吩咐,对方立即下去传令。
“主帅,只要困他们三五天,没有粮食水源,他们熬不了多久。”单经得意的道,因为意见被刘备采纳。
包围的第三天,刘备感觉时机成熟,就派人去山丘劝降。结果被大骂而回。使者说对方杀马饮血,个个脸色红润,精力充沛。刘备闻言大惊。“不好,有援军!”
“怎么可能?有谁会派援军过来?整个东部已经垮了。”张飞不解的反问。
“东部虽然垮了,还有中西部与檀石槐的牙帐!”单经续道:“鲜卑有六十多万骑军,半数集中在檀石槐的手中,其余分散在东中西三部。如果间山发出救援信号,檀石槐得知后一定会来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