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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来了！”乐曲戛然而止。我转身看向牡丹，冷冷说道。

眼前匆匆赶来的女子，身着明艳靓丽的大红嫁衣，头梳凌云髻，俨然一副新嫁娘的样子，使我刹那间一阵失神，以为见到了千年前的云清。我瞬间回过神来，因为我知道，我见到的不过是望晴的躯壳，里面的魂魄，早已换成牡丹。

牡丹一身鲜红，而我一身缟素，形成鲜明的对比。我们就这样对立在乾清宫宫顶之上，衣袂随风飘动，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飘逸，只有无尽的诡异。

牡丹脸色一寒：“是你使的计，为的就是引我前来！”她忿恨地看向慈宁宫方向，“没想到你这么心急。可是你没有想到，你如此做，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

我当然知道牡丹话中所指，然而这些都已经与我无关。

看我一脸漠然，牡丹凄厉地大笑：“哈哈哈哈！李菁菁哪李菁菁，可悲你依靠吸血为生，苟延残喘至今，如此执着只为与楚卿重聚，却从不知，楚卿根本没有爱过你。你只不过是楚卿达到目的的踏脚石而已！”

我心头泛出丝丝酸楚，不为伤感楚卿有意的欺骗，而为感慨威武敏锐的直觉。可惜伊人已逝，我的身边再没有他，没有他的嘘寒问暖，没有他的遮风挡雨，只剩下我孤苦伶仃，独存于世！

我的黯然神伤，使得牡丹误解，愈发张狂：“他不爱你，只爱你身边的侍女林雨菡。可怜你还被蒙在鼓里，一厢情愿地痴痴爱他，等他，真是愚蠢至极！”

我心中轻叹一声，我的确愚蠢至极，以致如此漫长的时间过去，竟未感受到威武对我的爱，也未发觉自己对威武情意，白白荒废千年的时间。待到我如梦初醒，上天却已无耐心等待，残酷地收回了原本属于我的幸福。若时光可以倒流，我定会与威武在小谷厮守终身直至地老天荒，永不踏入尘世。

两行清泪悄然滑落。威武的逝去，是我内心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痛，我无法抑制心痛蔓延，亦不想掩饰。

“你很委屈，所以叹气；你很心痛，所以流泪。可是你只是被欺骗，被利用，还未被舍弃，你哪里有我惨？哈哈哈哈！”牡丹虽然狂笑，泪却从她眼角流出，“你知道我有多惨么？被薛楚卿利用了一次又一次，为他做了那么多事，到头来竟被他无情抛弃。”

“我为他找来蔡邕的《静情赋》，我为他排演《凤求凰》，我甚至不惜为他调制含有麝香，能够伤害女人本源的香粉，只为能够留在他身边，顺利将孩子生出，安然将孩子养大。可惜他连这小小的要求也不能满足我，生生扼杀了我与孩子生的希望！”说到这里，牡丹已经声泪俱下。

我闻言身体一震，原来当年我所用的差点害得武媚小产的香粉，竟是出自牡丹之手，而非萧淑妃！牡丹逐渐还原了当年的一切，真相终于将一点一点揭晓。只是我从没想到，竟还有比薛楚卿并不爱我更残酷的真相！

“他为什么要如此对我？”楚卿虽早已被我放下，可是我骤闻他当年欲对我不利，还是感觉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