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一章 灵魂画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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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楼蹲在地上,用着木炭在地面上描摹着,虽然身着白衣白袍,可却也沾染上了脏污,他却浑然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在地上描绘着。

来到这个世界后,他便在荒郊野岭之中搭建了一处茅草棚屋,其中陈设杂乱,且每处都布满了怪异扭曲却有能够找到理智端倪的画作。

他所描摹的是最为杂乱无章的线条,可是却又好似能在这些杂乱无章之中找出仅剩残存的微弱关联,这些微弱关联好似无处不在,可却又差了点什么。

虽然杂乱无章,可是却也点线中透露着直中曲与曲中直的感觉。

一道直线,好似被精确的机器画出,但是这直线当中却还有忽左忽右的浑厚感,颇为奇异。

「你在画的是···一扇门么?」约莫十岁的孩子问着秦月楼。

这孩子生的虽然面目平凡,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虽然面黄肌瘦,可因为这一对眼睛而变得气质非凡,尽管一身粗布麻衣打满了补丁,可还是在这气质之下给人以早熟稳重之感。

秦月楼抬起了头:「你叫什么?」

「我叫做马良,你呢?我看你画了很多画,可是大家好像都看不出来你到底要画什么。」

「我叫秦月楼,是一个灵魂画师。」秦月楼笑着道,虽然露出了白牙,可是他周身怪异的气质让他好似是噬人的人形怪物一般。

可马良却好似看到了秦月楼的本质一般。

「你好像是一束光,刺入阴影之中,成为了链接光与影的桥梁一般,可是奇怪的是,在你的体内好似有一个没有感情只知作画的···妖怪一般,我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可我看到的你所给我的感觉便是如此。」

秦月楼略显诧异,但还是继续用木炭在地上打磨着线条,略有不满的则是用手在线条上抹过,而后继续作画。

似是为了追求最为完美的概念一般,以至于气质怪异中疯癫的部分更加攀升,亦无人能够理解,这是一种不疯魔不成活。

一条条杂乱无章的线条在地面上横差叠宕,手中木炭勾勒线条首尾呼应多次叠压重合,看似若孩童随意的涂鸦一般,然而当所有线条都闭合时,一副残缺的栩栩如生之门图,就仿佛从地面上拔地而起一般。

空间感与立体感在线条的连接之下,厚积薄发的喷涌而出,无论是从哪个角度都会感觉这一副画是立在地面上的一扇门一般。

但马良看着这扇门,摇了摇头。

「你没有画完。」马良对秦月楼道。

「我知道,这是最后一笔。」秦月楼扬了扬手中只剩下一小块的木炭道。

他手中的木炭也只剩下了最后一点,犹如画龙点睛一般的,摁着木炭在这幅看似完美完整的画作当中划过,这一笔,堪称神来之笔。

这突兀的一手将木炭完消磨,却也让这幅画真正犹如实体一般的立在了地上,层次分明,就好像不断地将一幅幅的画叠加在一起一般,能够找出层次感,可是在最终所有的层次叠加以后,便不分你我汇聚成为了一个完善的整体。

那是一扇古拙而又纯黑,且布满了空隙花纹好似镂空一般的虚幻门扉,但是这门扉却又给人以无比真实之感。

饿死鬼,吊死鬼,淹死鬼···数种死法之鬼巨细无遗,且都囿于这一扇古拙纯黑的门扉之上,随着日光角度的变化,这万种鬼物也好似在不断地变化身形与面目一般,或喜或悲或忧或思,但终究逃不脱被囚禁的下场。

它们都想从这扇门扉当中脱出。

可惜只是点线成面,并无色彩,若是有色彩,这幅画一定会更加完美。

但马良却愕然的倒退几步,跌坐在了地面上。

他似乎在这一扇

绘满了万鬼的门扉中看出了深埋于门中深处的巨大恐怖。

那是不可名状的可怕,潜伏在最深处,无法用言语形容,可却能从那门扉之中渗透入外界一般。

「你没事吧?」秦月楼洗干净了手,身上的衣物也变得干净了起来,作画时的那些疯魔感已经荡然无存,或者···是深埋在了人格的底部也说不准。

「你刚刚说,你叫马良,对么?」秦月楼将马良扶起,帮马良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马良点了点头,有些支支吾吾,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口齿清晰的问道:「···您是仙人么?」

「我不是仙人,我只是一个灵魂画手罢了,你很喜欢画画么?」秦月楼问着马良。

「嗯。」马良点着头。

「可是你没有画笔对吧?」秦月楼问着马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