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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将近10点钟了,秦怀远收拾好公文包,又从窗户往下看了一眼,李济舟、梁忠信和上官云三个执行庭长还在苦口婆心地地劝说安抚他们,可他知道,问题没解决,费再多口舌也是枉然。而且,他也知道,他和陈默雷一旦现身,立刻就会被团团围住,到时候恐怕想走也走不了了。
没办法,秦怀远决定从后门离开。
两人到达安检大厅时,正是大厅忙碌的时候,当事人和代理人不停地进进出出。
值班法警见到秦怀远和陈默雷一块过来,以为两位领导过来检查工作,连忙齐刷刷地起身立正。等两位领导走近时,他们刚要敬礼,却见陈默雷冲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声张、照常工作。接着,又见他们一前一后跨过安检门,出了法院。
因为大门被堵着,车不好开出来,两人只好打了个出租车前往东州市委大楼。一路上,两人都神色凝重,几乎没怎么说话。
由于历史沿革的原因,东州的市委和市政府一直在同一栋大楼里办公。市委书记季安邦和市长魏从冰的办公室都在六楼,前者居东,后者居西。
临行之前,秦怀远已经向季安邦和魏从冰电话汇报过情况。到了市委大楼后,根据季安邦的安排,两人径直去了市委书记办公室对面的会客室。
过了几分钟,季安邦和魏从冰一同来到会客室,秦怀远和陈默雷赶忙起身问好。
落座之后,季安邦便进入了主题:“怀远同志,默雷同志,你们遇到的情况我大概知道了。这件事发生的原因比较复杂,其中既有员工不懂法的原因,也有你们工作方法上的原因。
当然,我不是说你们犯了错误,只是你们在处理问题的时候,不能要求普通群众有跟你们一样的法律思维。毕竟,法律有很强的专业性,而且涉及下岗职工的生计问题,他们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举动,虽然于法不合,但站在他们的处境去考虑,我们还是应该多一些理解呀。”
秦怀远本以来季安邦会怪罪他和陈默雷,最起码也要表示一下不满,没想到这位市委书记竟这么通情达理、大肚能容,心里悬着的石头一下子落地了。他当即向季安邦表态说:“季书记说的对,是我们考虑不周。来之前我已经批评过默雷同志了。当然,这其中也有我的责任,是我没有及时跟进,没有把控好局。我保证,我们一定吸取这次的教训,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季安邦摆了摆手,说:“怀远同志,我知道你考虑事情周,但你这话也未免过重了。要我说,这件事谈不上什么教训,更谈不上什么错误。毕竟,您们也是出于好心,而且,下岗职工在就业的问题本来就不属于你们的职责范围。
如果要追根溯源的话,归根到底还是永昌公司的老板廖文昌的问题,是他的经营不善才导致了员工的下岗失业。所以说,我才没有责备你们的意思,你们也不要有什么思想包袱。不过话说回来,永昌公司的案子你们是得抓紧了,如果这个案子早结了案,员工们拿到了拖欠的工资,也许今天就不发生这种情况了。”
季安邦这番话,让秦怀远顿觉自惭形愧:“谢谢季书记的理解。您这么说,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季安邦说:“你就算不说,我也知道你们今天的来意。永昌公司那些下岗职工的再就业问题总是要解决的。从这方面来讲,默雷同志在处理永昌公司这起案子的时侯,帮忙解决30名下岗职工再就业的问题,这一点是值得肯定的。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样,永昌公司的案子才跟下岗职工再就业的问题硬扯上了关系。既然涉及到了就业这样的民生问题,市委市政府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了。你们放心,在你们来之前,这个问题我和从冰市长已经交换过意见了,这个担子市委市政府不会让你们法院单独扛的。”
说完,他把头转向魏从冰:“从冰,下面的事还是你来说吧。”
魏从冰应了一声,接过话来说:“我和安邦书记商量过了,初步的意见是,把这件事交给人社局主办,并且要求就业办也参与进来。我们会要求他们想方设法、尽快解决永昌公司下岗职工重新就业的问题。这样你们就可以从中脱离出来,力投入本职工作,早一天结束永昌公司的案子。”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秦怀远感激地说:“这样以来,可真是为我们解决了不小的后顾之忧呀。”
“你先别急着谢我们。”魏从冰打断秦怀远的话,说:“你也知道,永昌公司下岗职工再就业这个问题,本身是有很大的难度。那些下岗职工的年龄问题倒是其次的,主要是他们知识结构老化、技术跟不上形势,这才是制约他们再就业的最大瓶颈。
关于这一点,我有一个想法,让人社局根据他们的年龄和知识结构等情况,分批举办几次技术培训班,让他们获得一技之长。这样,他们再找工作也就相对容易些了。”
“那如果有的人就是学不会呢?毕竟,人和人在学习能力上是有差异的。”魏从冰刚说完,陈默雷就冷不丁插了这么一句,让秦怀远有些猝不及防,但他仔细一想,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便没有责怪陈默雷说话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