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租婆笑嘻嘻地问:“你们谁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我们,东州法院执行局的。”陈默雷亮了一下公务证,说:“大姐,你这个门店租出去多长时间了?”刚走到包租婆跟前,他便闻到一股浓烈的化妆品气味,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
包租婆想了一下,说:“记太不清了,应该有半年了吧。”
“那你这个店铺的租金是多少,怎么个收法?”陈默雷继续问。
包租婆抚摸着泰迪犬,说:“我都是一个月一收,每月的15号之前把当月的租金收了。你说的这间店铺的租金,是一个月两万。”
“现在已经是8月下旬,那这个月的租金你已经收了,是吗?”陈默雷向包租婆确认。
“对,收了。”包租婆点头说。
陈默雷把杨乐叫到跟前,要过卷宗,并对他说:“待会儿你给她做份笔录,把我问的话都记下来,这都是日后处罚廖文昌的证据。”
“明白。”杨乐答应说。
陈默雷从卷宗里拿出廖文昌的身份证复印件,递给包租婆:“你看一下,租你这间门店的人是他吗?”
包租婆看了一眼身份证复印件上的照片,说:“是,就是他。”接着,她突然愣了一下:“原来他姓廖,不姓王呀。”
“什么?”陈默雷瞪了大眼睛,问:“你是说,他自己说他姓王?”
“他说他叫王文昌,我还看过他的身份证呢。”包租婆很肯定地说。
“那你留他的身份证复印件了吗?”陈默雷问。
“没有,我留那东西做什么?又没什么用。”包租婆说:“我只是跟他签了份租赁合同”。
“合同在哪儿?能拿给我看一下吗?”陈默雷说。
“那你等一下。”包租婆钻进车里,从副驾驶前面的储物盒里拿出一摞合同,又从里面找出一份单页合同,递给了陈默雷:“喏,就是这份。”
陈默雷一眼,右下角承租人的落款上确写着王文昌三个字。他把合同仔细看了一遍,合同的内容很简易,双方的信息也只有姓名和身份证号:既然名字是假的,身份证号自然也是假的。
这份合同得带回去,作为廖文昌逃避执行的证据,陈默雷不经商量,就把合同装进卷宗袋,说:“大姐,这份合同我们要作为证据带回去。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们给你留份复印件吧。”
包租婆一下子急了:“你拿我的合同做什么?不行,你得还给我,你们法院办案也不能拿我的东西呀。”说着,就要上手去抢。
陈默雷眼疾手快,把卷宗挡到背后:“大姐,你租金都已经收了,人家也不会回来了,你要这东西也没什么用了,”
包租婆仔细一想也对,便说:“好像是没什么用了,那你们就拿去吧。”
接下来,陈默雷要求包租婆打开店门。包租婆先是说不行,又说钥匙被承租人换了,后来陈默雷一吓唬,她才把钥匙拿出来。
卷帘门是开了,但卷帘门后面还有两扇玻璃门,门还锁着一把U型锁。包租婆说,U型锁是承租人自己配的,她没有钥匙。
陈默雷问赵严龙附近有无开锁公司,赵严龙却说不用那么麻烦。他从警车的后备箱里取出一把液压钳,会意地说:“我们倒是有把液压钳,不过,事还得你们自己办。”
陈默雷明白他的意思:这是法院的案子,他们不便越俎代庖。于是,他让两名法警接过液压钳,把U型锁生生剪断了。
打开玻璃门,进到店里。一切果如陈默雷所料,里面还是昨天的样子,防盗门一扇也没少。
接着,陈默雷当场进行分工:杨乐给负责包租婆做笔录;杨文韬负责扣押登记;刘明浩把执法记录仪交给法警,协助杨文韬进行扣押登记;法警负责程执法录像。
陈默雷大致数了数,防盗门总共有100多扇,这么多防盗门怎么运回东州呢?陈默雷又想到了赵严龙。赵严龙二话没说,立刻帮忙找来三辆轻型货车。等所有防盗门完成装车时,已经是下午1点多了。
赵严龙他们出了这么多力,陈默雷心里感激,要请他们吃饭。赵严龙说不必了,下午一上班,所长要主持召开案情分析会,他们现在就得赶回去。至于午饭,所里食堂已经给他们留了。
陈默雷紧握着赵严龙的手,说:“有机会到东州,一定给我打电话,我请你喝酒。还有,这个廖文昌还要请你帮我多留意着点。”
“好,我会的。祝你们回东州一路顺风。”道别之后,赵严龙便带队离开了。
简单吃过午饭后,陈默雷等人便启程返回东州。一路上,陈默雷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望着车窗外,看着天色渐渐变暗,又渐渐变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