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你还特意支开了你的司机,这说明你手里的线索应该很重要,也很机密,而且你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因为你怕线索万一被其他人知道了,会泄露出去。”
乔振邦嘿嘿一笑:“既然陈局长都猜到了,那我就有话直说了。”
据乔振邦说,审理廖文昌拒执罪开庭时,他本来是想旁听的,但一直没抽出空来,只好让法务经理到场旁听。
事后,他从法务经理口中得知,廖文昌在齐江市时销售的防盗门是佳木门业生产的,觉得这里面可能有什么关联,便开始留意这家公司。
上周,他去南方出差,顺道去了一趟佳木门业。表面上是考察洽谈,寻求销售领域的合作,而实际上,却是为了打探消息。
原本他也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却获得了一条重要信息。
当晚,佳木门业的邵经理设宴招待乔振邦。席间,邵经理说,他们公司有个股东,是乔振邦的同乡,而且还是个女股东。
乔振邦立刻意识到,那个女股东很有可能就是廖文昌的老婆信丽丽,于是想方设法地套话。
果不其然,那个女股东就是信丽丽,而且,入股金额刚好就是300万元,跟廖文昌最后一次从谷少康那里提取的现金数额完一致。
至于入股时间,邵经理只记得是3个月前,具体是哪一天已经记不清了。
不过,有一点邵经理记得很清楚,当时信丽丽是一个人带着现金去的。他这是生平第一次见到胆子这么大的女人,竟然敢只身一人带着这么多现金,所以印象非常深刻。
乔振邦分析认为,那300万元的入股金实际上就是廖文昌的,因为廖文昌是被执行人,而且已经进了失信黑名单,所以才让信丽丽替他出头露面,当这个名义上的股东。
这条线索让陈默雷着实吃了一惊,而他吃惊的除了这条消息,还有他和债权公司对廖文昌拒执案的关注点。
在那起案件的庭审过程中,他关注的重点是对廖文昌如何定罪量刑,而债权公司更多的则是关注他们的债权问题,比如,廖文昌会不会说出隐匿财产的下落,以及从廖文昌的话中能不能发现隐匿财产的蛛丝马迹,等等。
乔振邦喝了口水,接着说:“陈局长,这条线索您可千万要保密呀!没有必要知道的,就别让他们知道了。”
乔振邦没有点明他们是谁,但陈默雷听得出来,乔振邦对法院的人也不是都相信,只不过当着陈默雷的面,这话他不好直说。
陈默雷虽然心里对乔振邦有些成见,却也理解乔振邦的担忧,他对乔振邦说:“乔总请放心,这条线索我只会告诉应该知道的人,其他的人我一个字也不会说。”
乔振邦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临走之前,乔振邦悄无声息地从兜里摸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陈默雷的办公桌上,赔着笑说:“上次的座谈会上,我说话有些过头了,还请陈局长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担待。
以前,咱俩从来没有因为案子的事打过交道,我不知道您这儿是什么规矩,更没想到您一个局长会亲自抓我的案子。
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里面有35000块,密码写在背面了,权当您和同事们的辛苦费了。
您别嫌少,这只是个开头。我保证,以后你们每帮我们公司执行回一笔款子,我都给你们抽10的提成。
您放心,我这人说话算数,一定不会让你们白忙活的!”
陈默雷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乔振邦把他的司机支开,竟还有这么一层意思。
“乔总,我们这儿可没这个规矩。”陈默雷指着办公桌上的那张银行卡,很认真的说:“您还是把你的东西收回去吧。要说规矩,我们这儿只有一个规矩,那就是按规矩办事。”
乔振邦愣在原地,脸上有些尴尬。他以前也听说过陈默雷为官清廉,但他不确定这个执行局长到底是真清廉,还是装清廉。这年头,表面上大谈清廉背地里却贪污受贿的官员又不是没有。
见乔振邦杵着不动,陈默雷便直接拿起那张银行卡,放回到乔振邦的口袋里:“我也是秦院长那句话,请您相信我们,也请您监督我们!”
过了好一会儿,乔振邦才说:“陈局长,谢谢您,如果我以前有对不住您的地方,请您原谅。”说完,朝着陈默雷鞠了一躬。
送走乔振邦后,陈默雷开始琢磨怎么利用这条财产线索。
如果直接去问信丽丽,她肯定不会承认她在佳木门业股份的实际持有人就是廖文昌。
看起来,这似乎又是一条无从下手的线索,该怎么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呢?
陈默雷琢磨了一整天,也没琢磨出个像样的办法。
他不禁担忧起来,如果真像秦怀远所说的那样,这个案子止步于此,那他该怎么向债权公司们交代呢?别看那些老板们现在都一个个地笑脸相待,可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谁知道他们做出什么事来?
想到这里,陈默雷突然后背一凉。
乔振邦今天来,又是送锦旗,又是主动合影,是什么意思?难道仅仅是为了感谢吗?
不,也许事情没这么简单,这也可能是在给他下套。如果案子执行顺利,照片刊登出来,就是正面宣传;可如果案子执行不下去了,照片刊登出来,就会变成对他的讽刺和羞辱……
自古人心难测,越是关键时刻,越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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