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人说剑州天一票号的买卖席卷天下,短短时间就在各州设立了商业联合体,有票号,有车行,有矿业,还有专营,于是就打算去剑州,把自家祖传下来的茶方卖出去,换取一笔资金在扬州之外经营,以纾解家族困境。
谈若菱这才带着茯苓龟膏茶来到剑州,想一见天一票号的东家,可是很不巧,她去的时候南宫燕刚走,所以没有见到。
谈若菱在天一票号也看到了新开张的买卖,叫做海贸股票。是通过航海贸易赚钱,谈若菱深知海贸赚钱,看到那股票的介绍,很是心动。
可惜她囊中羞涩,到天一票号是来卖自家茶叶配方的,哪还有钱投资股票。
本来她还想在剑州再继续等一等,没想到老管家从扬州追过来,告诉了她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周氏利用卑鄙手段,谋夺了谈氏大部分产业,谈氏家主谈湛明忧急成疾,病倒在床。
所以谈若菱才急匆匆往回赶,一是保住父亲的身体,二是尽可能替父亲保住家业。但是周氏来势汹汹,这一次她在剑州又没有卖出配方,等于是没有了后路。
可是刚才经过南宫燕的劝解,谈若菱又恢复了一些信心,眼中也有了一点神彩。
汀洲除了供客船停泊之外,岸上也有一些简单建筑,都是汀洲附近人家,在泊船外开些买卖,招徕生意。
此时已经是深夜,汀洲上只有点点灯火,深夜风寒,南宫燕站了一会儿,就觉得微微有些冷,跟谈若菱告了声罪,自行回船舱去了。
第二天客船启航,仍顺着安昌河西行,南宫燕这次出海前,要把剑州到陵州这一路的物资流动通道打开,所有不利于商业联合体的,都必须拔除。
奚州郡治安泗,有南北流向的冀阳河从中穿过,船行到了冀阳河与安昌河的分支,南宫燕就不再乘船,因此与谈若菱作别。
“这边还有一些事情要办,所以将北上安泗,谈姑娘若是有闲暇,不妨到剑州作客。”
谈若菱敛衽一礼:“若菱祝陈公子一路平安,若是到了扬州……”
她本想说到了扬州,去谈氏作客,可是想到回去后不免要变卖资产,应对周氏的吞噬,到时候扬州有没有谈氏都不一定,所以这话说了半截就说不下去。
“若菱还在扬州的话,必定请陈公子好好游览一番。”
南宫燕没在意,于是双方挥手作别。
冀阳河虽然也是河,但与安昌河差别很大。
安昌河水面宽阔,波澜不兴,因此容易行船,冀阳河水势险峻,风高浪急,又多礁石,而且水面宽窄不一,并不适合行船,所以虽然有河直通郡治,却无法乘船,只能走陆路。
张屠如只知道这位“陈近南”陈公子是天一票号的东家,并不知道陈近南还是近来崛起甚速的天地会总头目,只当他是富家子弟,因此出行带着五十护卫也很正常。
“陈公子,咱们去这安泗乃是奚州郡治,藏龙卧虎,你我要多加小心。”
正说话间,迎面来了一群流民,为首的是一个老者,面貌是灰土,看不清长相,跪在路边乞求一口吃的。
张屠如看着可怜,就从自家车上取来些干粮,分给老者,哪想到那些流民一拥而上,就要抢夺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