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安再次喜滋滋地看着包晓琪,像是稀罕极了,频频点头道:“当然好啊,你别说啊,晓琪啊长得和你妈年轻的时候还有点像呢。江海啊,你这是按照你妈的模子寻下的?”
“呃!”
程江海顿时一脸的黑线,这话说得哪是哪啊,完让人摸不清头脑。
程江海挠挠头道:“爸,我怎么就没看出来晓琪和妈像啊!”
“怎么不像?”
程家安很是肯定敲了敲拐杖,抿着嘴唇,眼神又开始飘忽起来:“你啊,和我一样有眼光!当初啊刮那么大的沙尘暴,我就在风口里面寻啊寻,寻啊寻,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就是能寻到你妈。你说说看,你妈那时候是不是就像一个亮亮的珠子一样,再大的沙尘暴都盖不住她,呵呵。”
不管程家安是不是在犯迷糊,可把李秀兰比作了沙砾中的一颗明珠,恰恰是她在程家安心目中永存的形象。
在一曲曲高亢婉转的信天游里,牧羊的姑娘挥舞着鞭儿,羊群咩咩欢叫着,云朵般地洒落在广阔无垠的戈壁上。那秀丽的背影就伫立在云朵间,回眸甜甜的一笑,撒下一路银铃般的笑声。
像一颗珍珠虚掩在沙海尘洋间,散发着夺目的光辉,蓦然回首你就能一眼认出她来。
而今,包晓琪在程家安的眼里,又是一颗珍珠。
随着父亲梦幻般的感慨,程江海有些喜不自胜,他实在是没想到父亲能这般认可包晓琪,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眼缘”么?
那些先前忐忑和忧虑随之消散了不少,他上前试探地问道:“爸,你这么喜欢晓琪,不如就让晓琪留下来照顾你好不好?”
“留下来啊?”程家安顿了顿,随即笑容和蔼地道:“留下来好啊!那就留下来吧!”
“江海……”包晓琪心里闪过难以言喻的惊喜。
不知道程家安心里头到底是怎么想的,是脑袋依旧迷糊,还是欣喜过头了。他也不仔细琢磨琢磨,儿子就这样突兀地领个女子进家,这算是哪门子说法!
可对于程江海二人来说,万事都是开头难,可有了父亲的认可,那就有了一个极好的开端。
虽说不能将病人的话拿来扯虎皮拉大旗,可包晓琪的到来,也确确实实能解决看护照顾程家安这个现实中的大难题。
程江海欣然地道:“晓琪,我也没想到爸能这么喜欢你,你也不要担心了,安心待着吧,就住我的屋吧,我和爸一起睡,你先去收拾收拾,我先带爸出去理个发。”
说到理发,包晓琪迟疑了一阵,询问道:“理发啊,家里有推子吗?我可以帮叔叔理的。”
程江海楞了楞,错愕地问道:“你还会理发啊?”
包晓琪眨了眨眼睛,微微地昂了昂天鹅般的脖颈,有点小得意地道:“当然了,爷爷奶奶走不动的时候,头发都是我理的呢,你不相信我的手艺吗?”
程江海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是不知道你还有这本事呢。”
转过头去,包晓琪笑盈盈地冲着程家安道:“叔叔,那让我来给你理个发,你看行吗?”
程家安点了点头,笑呵呵地道:“好啊,好啊,你就理吧!”
找来推子,让程家安当厅而坐,将一条白床单细心地给他围在脖颈,包晓琪熟练地挥动着推子,从头至尾不用程江海搭手帮忙,有说有笑间显得融融洽洽,程家安沧桑脸颊多了一份红润的光彩。
包晓琪也没了刚进门的那般拘谨,粉妆玉琢的脸颊亦是笑靥如花。
程江海默默地坐在一边,眼神游离在二人身上。
他突然有点感慨,这是多久没有听到老父亲舒畅的笑声了,又是多久没能目睹包晓琪发自心底的笑颜?
眼眸里充满着温馨的画面,似乎两人间有着冥冥中注定了的缘分。从陌生走到熟悉,似乎没有时间的存在,像久别重逢的父女,一切显得自然而然。
恍惚间,从包晓琪袅袅婷婷侧影看过去,朦朦胧胧散发着女性天然的韧性和柔美,还笼罩着一股母性的光辉。
恍惚间不正是另一个李秀兰么!
程江海有点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