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程江海离开家,照顾程家安起居的任务就留给了包晓琪。
你别说,这对“父女俩”还真有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味道,相处起来和谐的令人咋舌。
程家安拿出团场的全家福,指指点点地向包晓琪诉说着那些记忆深刻的故事。能让程家安做到这些的,除了程江水以外,还真没谁有这种待遇。
换句话说,包晓琪在程家安心中的分量也唯有程江水才能比拟,这或许还真是因为包晓琪与李秀兰有几分神似的缘故吧。
对于这个留恋于过去的老人来说,回忆是一剂抚平伤痛的最好良药,而包晓琪也能恰如其分地做好一个专心的听众,时不时地点评两句,往往能激起程家安内心的共鸣。
从这一点上来说,这是程江河、程江海二人绝对做不到的,这也让程家安越来越喜欢这个从天而降的准儿媳。
“你看看,这是我们在团场时候唯一的一张全家福了,哎,那时候穷得啊,照个相都得商量老久。”
包晓琪款款地坐在边上,指着照片笑意盈盈地道:“叔,可我看啊,再怎么穷再怎么苦,可你们是幸福的啊,您瞅瞅,就属您笑的最开心了。”
“呵呵!”
程家安发出一阵畅笑,扶了扶老花镜,话语里带着点显摆的味道:“可不是嘛,养了这么多孩子,各个巴望着有点出息,我那也是从心底里高兴啊。晓琪,你看看,那时候的江海是不是长得特别像他妈。”
包晓琪频频点头应和道:“是啊,就和阿姨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程家安颤抖的指尖抚摸着相片,感慨道:“我的这几个孩子里啊,模样、脾性最像秀兰的就是江海了,可最头痛最捣蛋的也是这个孩子。晓琪啊,将来你得多管着点他,有个人在身边不时地给他拉拉袖子,他才能不走弯路啊。”
包晓琪眨了眨眼睛,喃喃地道:“叔,您真放心把江海交给我?”
程家安转过头来,看着身边这个懦懦怯怯、柔柔婉婉的孩子,满脸唏嘘地道:“叔这辈子,没啥本事,但看人啊还是有准头的,要不然咋能在这千万人里头单单就相中江海他妈呢……”
“丫头啊,我不知道你和江海是咋认识的,但我能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孩子,你对江海是真心的好,叔相信你!”
谁说世人的眼光都带着偏见和冷漠,谁又说狼藉的过去没有追逐的幸福资格。
程家安絮絮叨叨的几句话,却是包晓琪久违的温暖和呵护,那是一种来自父辈的包容和信任,如同金子般的珍贵。
包晓琪眼眶瞬间的一红,此刻,即便是没有程江海的因素,她都将眼前的这位老人认作了一生中的亲人。
包晓琪偷偷转过脸去,抹了抹眼角的泪痕,转过脸儿悲中带笑地说道:“叔,我们不说这些了,我扶您到楼下走走吧,天气这么好,您多晒晒太阳,这对身体好。”
程家安跺了跺拐杖,欣然地道:“好,要是你不在啊,我也确实懒得动弹,这人一老,就是个数乌龟的。”
包晓琪扶着程家安的胳臂,柔声道:“您可不能偷这个懒,您要多走走,多活动活动,这样才能长命百岁呢,您将来可还要看着孙子孙女围着您身边转悠呢!”
“是啊,是啊!”
程家安拍了拍包晓琪的手背,笑容和蔼地道:“所以啊,你和江海看着,抓紧时间把事办了,我也能早点抱孙子呢,呵呵……”
有了陪伴,孤独就悄然褪去。
在包晓琪的精心照料下,程家安显得精神饱满了许多,那些时不时痴呆的老年症状在说说笑笑间没了踪影。
包晓琪搀扶着下了楼,程家安带着满脸的惬意逢人便打招呼,似乎在刻意炫耀这个孝顺的儿媳妇。
这般的场景或许只有当年程江河考上了全市第一的时候出现过,这么多年了,如同昨日重现,实在是因为老怀甚慰的缘故。
“哟,刘大爷,你也晒太阳呢,呵呵,真好!”
垂垂老矣的刘大爷佝偻着身体:“家安啊,好久没看你出来啦。”
“是啊,这身体都有点生锈了呢。”程家安应声道。
“这是谁家的姑娘啊,都没见过!”刘大爷眯起昏花的老眼询问道。
包晓琪袅袅婷婷地点点头,脆生生地道:“刘爷爷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