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公笑道:“不错,我来,是知你断案有难处,特来相助。
如闫青天遇疑案,第五先生现身相助一般。”
知州大人一听,面露喜色,认为郑公就是自己的“第五先生”,站起身来,拉着郑公坐在身边:
“郑兄,你既来助我,必是有办法的,不知是何办法?”
郑公抚须笑道:
“请民愿便可。”
“如何请民愿?”
“由现场数万百姓陈述郭侃之行是善是恶便可。”
知州大人闻言,眼前一亮,觉得可行。
一旁的郭府尉闻言,吓得心胆欲裂,急忙开口阻止:
“不可,自古以来,官之赏罚如何是民可参与的?此事万万不可!”
但此时的知州大人已然以闫青天自比,以郑公为“第五先生”,又怎么会听郭府尉的呢?
当即道:“在场百姓,可陈诉郭府尉之善恶,本官在此听证。”
知州大人话音一落,现场一片安静,没人说话。
大家都觉得不可置信,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
民凭什么可以给官定罪?
人群中的夜明忽然伸手,一把拧在了一个瘦骨嶙峋之人的背上。
“啊!”
此人吃痛,下意识叫了一声。
“哦,你有话说?”
知州大人见到有人出声,连忙问道。
那人没见到是谁掐的自己,但见知州大人问话,不敢不答:
“回大人的话,草民原本经营的有一片果园,日子过得不错。
两年前,郭府之人看中草民的果园,想要低价购买。
草木不同意,他们就殴打草民,还有草民家人。
草民的老母亲就被他们活活打死了!
大人,请为小民做主哇!”
那人越说越委屈,最后跪在地上痛哭不已。
周围人见知州大人真的听完了这人所说,顿时像是被打开了什么枷锁一般,纷纷出言。
“大人,郭府尉仗势欺人,强暴草民女儿”
“大人,郭府尉强买强卖,霸占草民祖产”
“大人,郭府尉纵容家奴,打死草民兄长”
一条又一条的罪状陈述出来,郭府尉的面色已然惨如白纸,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知州大人在这一刻,享受到了闫青天的那种待遇,心情奇好无比。
同时也对郭府尉彻底失去了信任,再不信他说的话。
取证一直到傍晚都还没有结束,还有大量百姓等着诉状。
负责记录的四个笔吏差点哭了出来,没完了,手都快写断了。
知州大人精神百倍,中间只吃了一顿便饭,便继续审理。
郭府尉早已被衙役脱去了官袍,跪在地上。
这时,宋诚见时间差不多了,知道该是绝杀的时候了,当即上前,对知州大人道:
“学生还要再告府尉郭侃。”
早已面如死灰的郭府尉闻言,面带怨毒的看向宋诚。
知州大人问道:
“还要告什么?”
“学生要告,郭府尉五年前勾结贼盗,谋财害命,灭人满门之案。”
一旁的郭府尉闻言,双目圆睁。
如果说欺压百姓等案子治罪,他凭着自己的一些人脉关系和金钱富贵,还能周旋一下,免去死罪。
可要是这罪名被坐实,那可是杀头的大罪过。
“胡说,你血口喷人!”
郭府尉极力辩驳。
知州大人已经完不信任郭府尉了,没有再偏向他,看向宋诚,问道:
“详细说说。”
“实不相瞒,这次的状不是学生告,而是一位已死之人告状。
昔日闫青天有日审阳,夜审阴之能,可召鬼魂入堂,大人何不效仿,召状告之鬼来此伸冤?”
听宋诚如此说,知州大人顿时来了精神:
“好,立刻架设阴堂,本官要审鬼魂!”
所谓架阴堂,也不过就是多布置了些黑色帐幔而已。
百姓们听说知州大人要夜审阴,也是好奇,暂时停了告状,围观现场。
作为《闫青天断案》的忠实粉丝,知州大人对于如何夜审阴那是相当了解,架设好阴堂后,取出官印,对着官印道:
“召诉状之鬼!”
官印发光,照在了宋诚胸前挂着的铜钱上。
铜钱中飘出一股白烟,在众人眼前,化作一个楚楚动人的女子。
由于是官印之力令其显形的,这次,所有人都能看见顾红英。
众人见这女子身体透明,且脚不沾地,飘在空中,都是惊呼。
许多人第一次见到鬼,虽然眼前之鬼并不可怕,但还是不免有些害怕。
知州大人也是第一次见到鬼,不过他一点不怕,反倒感觉体内热血沸腾。
今天,他也要像闫青天一样夜审阴了。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这女子说的什么,都要判这女子胜了官司!
原因么
无他,闫青天判过的十七桩阴案,都是鬼魂获胜。
因此,知州大人无条件相信鬼魂,已经提前给郭府尉判了死刑。
随后,便是顾红英亲口陈述郭府尉一家的罪行。
观看的十三家族家主看着鬼魂状态的顾红英,一个个脊背发凉。
当年他们也没少针对顾家,要是这女鬼变成厉鬼来报复的话
一时间,十三位家主都在计划着回去之后邀请僧道来家里做上几天几夜的法事,好好驱驱邪!
这一次的判决,毫无意外,郭府尉被判打入死牢,三日后押往京城受审。
因为郭府尉的官太高了,哪怕是知州大人也不能直接判死刑,必须要押赴京城交由刑部问罪才行。
但有郑公这个前刑部尚书在,可以确保,郭府尉到了进城也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