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晚棠却没有感觉到安大夫的“险恶用心”。
这也并不怪她不够聪明,而是安大夫实在藏得深。
深到……他自己可能都忘记了初心。
鱼晚棠发现,安大夫这次再来,和从前很不一样了。
当然,脾气还是一样的古怪。
唯一的不一样,应该就是对黄先生了。
他总是往黄先生面前凑,而且,口气很不讨喜,颇有一种十几岁的少年人,为了引起喜欢的人注意,出一堆幺蛾子那种……
用力过猛,且令人啼笑皆非。
比如,他某日给了黄先生一支金钗,说在外面捡的,也用不上,就送给她了。
黄先生不肯收,让他回去融了换银子。
谁也不会嫌弃金子,不管什么形态。
安大夫被拒绝了,也不知道是生闷气,还是为了挽尊,竟然真把金钗融了,拿着得到的那块金子又来给黄先生看。
“谢谢你提醒我,要不我这支金钗算是浪费了。”
鱼晚棠听了这话简直无语。
——这是故意来气人,唯恐别人搭理她的吧。
她本来想劝劝安大夫,如果他真的对黄先生有意,那就好好的对人家,不要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但是转念一想,安大夫从来都不是听人劝的人。
回头他再恼羞成怒,那估计事情又不知道要发展成什么样子了。
所以鱼晚棠最终还是闭嘴看着安大夫继续作。
可能安大夫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这些行为,都表明他心里想亲近黄先生。
但是不管他怎么想,鱼晚棠觉得黄先生不为所动。
黄先生这个年纪,已经看透了男人,不会轻易相信男人。
安大夫自己忙着和黄先生“较劲”,早就把霍时渊的叮嘱忘到了脑后。
主要他也觉得,其他人和霍时渊,那有的比吗?
所以防备人挖墙脚,适可而止就行,不用过度关注。
鱼晚棠都这么大年龄了,真想嫁个好的,也不容易。
谁让她耽误了呢。
“姑娘,夫人喊您过去。”外面传来了方姨娘的声音。
“好,姨娘,我这就来。”鱼晚棠放下手中的账册,抬手捏了捏眉心,然后另一只手把算盘往前推出去。
打算盘噼里啪啦的声音,让她很有成就感。
她也喜欢查账。
丁是丁,卯是卯,没有那么多的含糊其辞,也不能通融,干净利索。
鱼晚棠一边动作利落地把头发挽起来一边问,“姨娘,我娘该不会是临时起意,又要催我去相看吧。”
她早上刚刚去给梁氏请过安。
当时梁氏什么也没说,叮嘱她天气寒冷,要及时添加衣物之后就放她走了。
所以她现在找自己,要么就是真有急事,要么就是她又开始惦记自己的亲事了。
“虽然可能和你想的不一样,”方姨娘道,“但是也八九不离十了。”
鱼晚棠:“……您就没劝劝我娘?怎么,您劝不动了?”
方姨娘苦笑:“劝不动了。”
鱼晚棠这婚事,实在是抻的时间太长了。
梁氏着急才是正常的。
“行吧。”鱼晚棠道,“您说说,她又想干什么?总不能让我抛绣球择夫,选着谁就是谁吧。”
“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