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存亡之际两个选择,”窦康声音越来越低,语气却越来越冰冷,“一是退让,把农副产品市场拱手相让,从此咱哥们做些小打小闹的活儿安然退休……”
“不能让!”
“不行!”
慕达和蒲英江异口同声叫道。
以去年来例,6o亿销售收入刨去各项开支、合理损耗、残品率等等,在座三人最终落袋都在一个亿以上,今年预估销售额将达到72亿左右,如此丰厚而诱人的市场,谁愿意白白送给对手?
另则维系纷繁复杂的关系网单靠常委身份不行,还得耗费大把银子打点各条战线,逢年过节省里相关领导、部门也要进贡,否则声名狼藉的鄞峡本土派焉能毫无损到现在?
一旦丧失农副产品市场,加之上个月鄞峡快通道全军覆没造成沉重打击,财力支撑不住上下打点费用,损失的不仅仅是短期利益,而是三个人市委常委位置能否保得住的问题!
套句话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此时此刻想收手都难了。
窦康从牙缝里崩出八个字“第二条路,放火栽赃!”
两人一呆,随即明白他的意思。
按韵鄞商贸今天火爆的情况看,一天三四十吨没问题,三天基本要堆满一个仓库。
农副产品大多为干货,只须悄悄放把火,延缓消防车出动时间,半小时内可烧得精光!
更重要的是,作为企业法人代表叶韵必须接受调查,面临消防设施不到位、消防措施不力等严厉指控;韵鄞商贸也必须停业整顿,封存其它仓库进行消防整改,直至验收通过为止。
事实上,消防验收是最难通过的,很多商场、厂房、酒店、宾馆万事皆备,往往被消防卡住迟迟不能开业动工。
但第二条路也是绝路。
鄞峡本土派与顺坝黑社会团伙势力最本质区别就是守不守法的问题。
顺坝恶势力做事没有道德底线,为了利益不择手段,背负多条人命案,血案累累;鄞峡本土派尽管同样贪婪好利,大抵在法律框架下行事,利用灰色地带打擦边球、权力寻租、官商勾结等,违法犯罪的事儿坚决不碰。
这也是鄞峡本土派泛滥十多年、与郜更跃明争暗斗却始终屹立不倒的原因之一。
策划、指使他人纵火,在纵火罪的认定方面属于主犯,要从重判决;而纵火罪引起严重后果的只有三种判决,即1o年以上、无期徒刑或死刑。
选择这条路,意味着三个人不仅用仕途,更押上身家性命去赌博,成则将叶韵和韵鄞商贸赶出鄞峡,依旧垄断农副产品收购市场;败则全部锒铛入狱,从此漫漫牢狱之灾。
投入与产出,是否值得一博?
慕达与蒲英江对视良久,脸色十分难看。
两条路都是他俩不愿面对的,一条路输得不甘心,一条路险得心惊肉跳。
看出两人的犹豫,窦康沉声道“跟你们一样我很想寻求一条既安全又有效的道路,可惜方晟不给机会,他提前把其它途径都堵死了,要想扭转局势只能置于死地而后生!”
“或许……托人找叶韵谈谈,大不了分笔钱给她,条件是退出鄞峡。”蒲英江道。
窦康斥道“天真!痴人说梦!叶韵来这儿想财吗?凭当年方晟在顺坝的威望和县委书记权势,叶韵能赚多少钱?她的使命就是打破原有格局,让农户直接面对市场!”
蒲英江脸色白,颓然坐在沙上不吱声。
慕达眼中露出凶光,道“不就是放把火么?我不信咱哥几个这些年心血,到临头挑不出死士!”
“对,死士!”窦康赞许道,“要找敢于把整件事扛下来的人,当然事成之后立即送离鄞峡,等风平浪静再回来,酬金从优,家人生活工作可保无忧。”
“这么优厚的条件,恐怕大把死士排队抢着干吧!”
慕达胸有成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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