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穆坐在床边一眨不眨地看着乔楚,说什么也不愿让她离开视线。纳兰辰无奈之下,只能喊来护士,替他把摔伤的膝盖包扎了。
整个包扎的过程,他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过乔楚一下。
程绍白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把纳兰辰叫到外面悄悄地问:“纳兰少爷,这是怎么回事?那个男人好像不是司少吧?他叫什么?对,叫云穆。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司少人呢?”
未婚妻住医院,守在她身边的不是未婚夫,而是这个身份尴尬的男人,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你别多事。”纳兰辰说:“你赶紧找个信得过的医生过来,替她好好检查一下,万一……”
“放心,你担心的万一,有八成的机会不会发生。”程绍白拍拍纳兰辰的肩膀,安慰他,“两年前我已经仔细查过她的身体,并没有遗传到那个病。两年后,应该也不会有问题。”
“可是她怀孕了。”纳兰辰说:“我看到她很辛苦的样子,又容易昏倒,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个病有关系。”
“怀孕了?”程绍白惊讶地说:“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她,这种病隔代遗传的机率很大,她现在是打算冒险生下孩子吗?”
“我不知道。”纳兰辰沮丧地说:“我也是才知道她怀孕的事,光顾着替她高兴,都没想往遗传病史这方面想。”
“或者,等她醒过来,我来当面问问她。”程绍白说:“那个云穆信得过吗?乔楚的事可以让他知道吗?需要找借口支开他吗?”
纳兰辰想到云穆痴傻的样子,说道,“他应该没问题。乔楚今天早上还把我是她亲哥哥的事,都告诉他了。”
“乔楚肯向别人介绍你这个哥哥了?”程绍白由衷地替纳兰辰高兴,“看来,你的努力没有白费,她已经接受你,就看她什么时候肯开口喊你一声哥哥了。”
纳兰辰胡乱地点点头,心里喜忧参半。他当然渴望乔楚认他,但是潜意识里,他更加宁愿乔楚不是他的亲妹妹,这样就不会有遗传病史的苦恼。
程绍白劝他:“你也不要想太多。人生在世本来就变化无常,生老病死由不得自己。”
他是医生,近距离接触过太多死亡,所以谈起这个“死”字,显得很轻松。
可是纳兰辰跟他不一样,他从小就得到纳兰家提供的最优渥的生活,自己遗传到父亲的病,他认命。可乔楚吃了那么多的苦头,从来没有得过纳兰家的半点恩惠,凭什么要把这种见鬼的烦恼加诸到她的身上?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乔楚和遗传病史有什么关系?”云穆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把他们二人吓了一大跳。
他们在病房外面商量了半天,嘀嘀咕咕,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是没能逃过云穆那灵敏的听觉。即使只是模糊地听到一两句,也能迅速地串联起整件事。
纳兰辰警惕地望了一眼云穆,反过来质问他:“你不是在照顾乔楚吗?出来做什么?”
“小丫头醒了,要喝水。”云穆举了举手里的温水壶,面无表情地说:“我去打水。”